在一个英语学习班上,法国姑娘奥迪尔(安娜·卡里娜 Anna Karina 饰)认识了两名男子阿瑟和弗朗茨,他们是两个着迷于美式文化的年轻人,向往着惊险的传奇故事。奥迪尔很快就被风流的阿瑟吸引,渐渐地爱上他,他们三人开始常常混在一起,坐在敞篷跑车里兜风。
奥迪尔寄宿在一所豪华大宅里,她告诉弗朗茨,这所屋子里存放着巨额现金。阿瑟和弗朗茨便策划着要入屋行窃,后来奥迪尔想要退缩,然而阿瑟他们坚持要行动,并计划好了具体时间。到了那一天,事情却进行得并不顺利,奥迪尔一而再地要求他们取消行动,但是阿瑟表示明天再来,甚至动手打了奥迪尔。第二次的行动,会带来怎么样的灾难性后果?
写法外之徒应该是仅次于吃饭和睡觉之后的第三者了。甚至都不应该从哪时开始写起,为何当今五十九的片子还值得我们一番讨论?
故事框架其实是围绕着自由的结构去发展的,因此又应该称之为绝对的即兴。即兴的一分钟,即兴的舞蹈,即兴的卢浮宫与独白。都在表现这就是一个极其无聊的框架讲述着一个变调的故事,而变调就体现在男女情调三间的音符上。以占全片三分之二的男主阿瑟而言,在他所对白的世界中,所有述事都是扯淡的即兴,奥迪尔的肉体都是在物质之下涌散的空白。而为钱为爱本身就像一个空瓶,把前面的所做所为都装填下去,最后的分散追逐才是精华所在,因此我们又可以认为阿瑟是全片最单纯的人。佛朗兹呢?半斤八两,电影不会紧凑到你耳边告诉你谁和谁会是一对,靠观众自己去发现,谁和谁都只是价段的一对,完成为了物质的表像不可能,完成为了爱情的表像也不能。
最后什么也没得到,但什么都满足
一部靠时代充实填满的影片
根据一部三流小说改编的电影,具有怎样的品质。 一般来说,遇到毫无创意的导演,注定死翘翘。可落在戈达尔手中,就不一样。这部《法外之徒》(1964),就是他根据希金斯小说《傻瓜的黄金》改编的电影。这看似一部视生命如儿戏的电影,却让三十多岁的戈达尔抓住了青春的尾巴,酣畅淋漓地痛快了一把。影片杂糅了诸多玩意,可谓目不暇接,这契合脑子灵光且主意奇多的戈达尔,把心血来潮的元素融入其中,比较符合青春狂野凌乱的本质。
片中的沉默一分钟(实际只有三十六秒),咖啡店三人的美式麦迪逊舞,9分钟43秒快速穿越卢浮宫等富有创见的玩意,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再如,影片有向弗里茨·朗,卓别林,雅克·德米等名导的电影致敬场景和说道,也有对当时的好友特吕弗的《祖与占》《柔肤》的插科打诨。饶有意味的是,后来者的《戏梦人生》《低俗小说》《阿飞正传》,也频频地在向《法外之徒》致敬,但这些电影从未超越《法外之徒》。这是戈达尔的幸运还是别人的不幸,只能是仁者见智或者两说了。
同样在片中,戈达尔引用作家杰克·伦敦小说的原话,以增加影片的戏剧性。不在乎叙事,只在意影片的创意与诗意,这是戈达尔实验电影的主要考量或者说痕迹。无疑,这是一个天才,如果说有天才的话。连布努埃尔都说过,法国“新浪潮”除了戈达尔,我看不出有任何新的玩意。我总觉得,戈达尔在早期的“新浪潮”影片中,有一种故意的“施虐”倾向。他非要让他们本来好端端的人生,来一个“过山车”的逆转,且没有来由,完全是突发奇思妙想的自作聪明,结果都不讨彩。
戈达尔就爱捣鼓新的玩意,却屡创佳绩,人们以为他反叙事,其实他只是故意打乱叙事顺序的不好好说而已,常常让人一头雾水的懵渣渣。博学多才又反叛的导演,必须夹带私货,以青春奔突及戏谑的方式,拍出纯粹属于自己的作者电影,且带有文本意义上的蕴涵,这就是独一无二的戈达尔。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如果有真理,那他只服从自己定义的真理。 得承认,《法外之徒》是一部耐看的电影。但她的快节奏却是不耐烦的,极其随意,就像他们想撒尿就撒,不会通告一声。怪异的是,片中并无色情的噱头,玩的很表面,其实极深沉。切记,切记,戈达尔显然不想转移大家的视线,省得大家不怀好意的说道。
所谓《法外之徒》,便是无法无天的阿瑟、弗朗茨和奥迪尔,这两男一女。她跟他们在英语班相识,本身就说明年轻人对美国的盲目崇拜,至少导演这样故设的用意如此。再如,阿瑟性格外向,嬉皮士的说话不正经,凡事浮于外在,做事从不经大脑,说干就干,但这不妨碍他说“那姑娘是个傻逼”。弗朗茨,性格内敛,目光犀利,一个闷驴,喜欢看书。奥迪尔不想当护士,只能在有钱人家做女佣。一旦她坐在他们的跑车上,就注定了没有回头路。
影片的临时起意,源于奥迪尔无意中吐露这一家主人私藏了不少钱,巨多,反正他们也是贪污来的,不如干一票,这得奥迪尔配合。说实话,奥迪尔不只是惧怕,她压根儿就不想参与这事,但慢慢游离于这俩浪荡子之间,从中找到了某种消解无聊生活的乐趣,还有情感之需,于是,她半推半就地答应了这事。阿瑟以为奥迪尔会跟他谈恋爱,结果却发现她跟弗朗茨靠的更近。也罢,阿瑟并不在乎,听之任之吧,唯一不能就罢的就是劫钱这事。
逗趣的是,阿瑟有一个浑不吝的叔叔,两人一打照面就掐架,这明摆着是势如水火不容的代沟。抢钱这事,进行的并不顺利。女主人装死在柜子,巨款却被转移,只弄到一小部分,正当他们离开,阿瑟那个叔叔却意外地杀到,这猪头不容分说地跟阿瑟火拼起来。这俩一老一少,同时开火,同时中枪,同时转几个圈而倒毙,极有舞感。何苦来哉。这让人想起好莱坞早期经典片中,詹姆斯·卡格尼挨枪子的样子。这看起来很酷,但命都没了,酷只留给了电影。 堪味的是,远处观望的弗朗茨就像看一起与他不相干的事,只有身边的奥迪尔痛苦至极,但一切于事无补。青春的硝烟散去,带着抢来的那么点钱,弗朗茨开车前往南方,一旁的奥迪尔似乎恢复了一脸微笑的常态。
回头想想,视生命如儿戏的电影,有可能是戈达尔电影生涯最为暴裂又最为纯粹的文艺电影。喜欢她整体弥漫的美式变种风,一点儿也不晦暗,当然也不晦涩,真的很单纯,如同他们三人简单、冲动又无处安放的青春。“一分钟在每个人心里的长度不一样,一分钟可能就是永恒。”好像有“让子弹再飞一会”的悠味,这极契合影片的整体韵律。
美丽的安娜·卡里娜,受邀参与戈达尔处女作《筋疲力尽》的拍摄,但因其中有裸露镜头被她拒绝。一年后成为其妻,四年后离婚。拍摄这部《法外之徒》尚在婚姻内。能与当时那个躁动的戈达尔维持四年婚姻,实属不易,这足以说明安娜精诚的耐心。在我看来,这位丹麦姑娘的从影生涯,虽参与了戈达尔那么多精彩的电影,但仍是《法外之徒》给了她最为光彩的印记。片中,她与两位小伙搭档,忍受着戈达尔喝令,不经意间,却成就了一部不可替代的经典光影。把凌乱操蛋的生活,转化为曼妙艺术行走的符号,戈达尔往往胸有成竹。 往事并不如烟,电影也不会成为过去,《法外之徒》明显有别于他之前的《筋疲力尽》,有着更为疾驰的青春品质。戈达尔的厉害在于,他抓住了青春凛冽、决绝和不计后果的特质,钻牛角尖似地一头扎了进去,拍出了这么一个牛掰的电影。不管过了多少年,只要地球人还在,她就会被人不时提起。的确,这不枉后来者的致敬。
2018.11.4
其实看完的那一刻的感觉,跟看很多其他新浪潮的电影有些相似:仿佛什么也没讲的淡淡的失落。可是在观影过程中,却是极为之着迷的。这感觉可能像读完一首诗,晦涩的同时又觉得浪漫没有边际。奥迪尔像所有恋爱中的蠢蠢的女人一样,美丽空洞天真无知;电影旁白如同诗句,优美且忧郁,像里面巴黎冬天的天空,柯罗的油画,灰蒙蒙的笼罩着一层诗意。
It’s not only phenomenal to watch this movie itself, but also astonishing as you realize how heavily this movie impacted the cinema you loved after years of this classic. Pulp Fiction, Days of Being Wild, Funny Games, Badlands, The Dreamers. Without this movie, all those brilliant ideas would easily have vanished.
Godard, he is a genius. A pure genius who has insightful observations of people in life and an interesting taste of twisting them into film characters. All the actions he wrote play against the cliche cinema and stand out with its peculiar flavor. His visual and auditory experiment plays the audience so much into a state of explorations. I just cannot escape from jumping my mind between those instances over and over.
The bad boy, the lost girl, never got tired of.
作者:Pauline Kael (The New Republic)
译者:csh
译文首发于《虹膜》
让-吕克·戈达尔打算向公众提供他们想要的东西。他的下一部电影(译者注:本文发表于1966年)将与一个女孩和一把枪有关——「一个肯定会爆红的故事,会有很多人买票的。」拍完这部之后,就像亨利·詹姆斯的《下一次》中的男主角那样,他就会去制作一件艺术品,那部电影可以卖出去的票,就要比以往少得多了。至于这部简单的、关于一场劫案的商业电影,叫作《法外之徒》。
《法外之徒》中的两位男主角,一开始扮演的是犯罪暴力电影中的角色。后来,他们才开始展现自己的生活。他们的那位女孩,想要被他们接纳,她告诉他们在自己住的别墅里面有钱。接着,我们观察、担忧、困惑,因为这三个人「扮演」了这场劫案,仿佛这是一部电影(或一则童话)中发生的事情。犯罪不适合这些做白日梦的人,也不适合他们所处的环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期望被告知,这一切都是一个笑话,他们不可能真正地实施武装抢劫。《法外之徒》就像是一场关于黑帮片的幻想,因为坐在咖啡馆的学生们,可能会突然想出这样的主意,甚至去计划一场劫案——它将黑帮片的优势(忠诚与勇敢)和天真、非道德、失衡等特性混合在一起。
这就像是一位法国诗人,撰写了一部普通而平庸的美国犯罪小说。我们在字里行间的浪漫与美感中,会发现这位作者的真正身份。也就是说,戈达尔在这部影片里灌注了自己的想象力,在他的「戈达尔宇宙」中重塑了匪徒与情妇的形象——他将他们看作是巴黎咖啡馆里的人,将他们与兰波、卡夫卡、《爱丽丝漫游奇境记》混合在一起。这很愚蠢吗?但我们知道,那些激发我们想象力、内在于我们生命的电影,其实与我们的生活是那么疏远。作为孩子的我们,甚至更年长一些的我们,会将那些廉价的刻板电影形象浪漫化。或许其他更具想象力的艺术形象会打动我们,但我们会将这些形象身上的特性,在浪漫化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赋予那些刻板形象——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们在艺术与流行艺术中获取的所有经验,虽然比我们的日常体验更为强烈,但这两种不同的经验,难道不会在我们想象中的世界融合吗?而电影是一种如此包容的、折衷主义的艺术,是一种理想的媒介,可以将我们对于日常生活的体验和幻想都结合起来,它可以融合所有的艺术,也可以融合我们所有混乱的记忆。有些人会在那些陈词滥调中,注入一些自己关于历史与艺术的经验——就像霍华德·霍克斯和理查德·罗森在《疤面煞星》之中,重构了卡彭家族的故事一样,他们让这些罪犯显得像是「搬到了芝加哥的波吉亚家族」。
戈达尔用想象力创造的那种疏远感,唤起了一种温柔而绝望的情绪,它让我们更接近这些以电影为蓝本的英雄,更接近那位天真无邪的少女,而不是去接纳普通电影中的那种自然主义角色。他们让我们想起其他存在于电影中的生命,那些形象在银幕上为我们而闪烁。快节奏和变化的情绪,强调着短暂与无常的感觉。这些人物脆弱的存在,令我们感到心酸、沮丧、怀旧,也令我们更为温柔。
这种怀旧的情绪,渗透到了《法外之徒》之中。这种情绪的根源,或许源于戈达尔的一种感觉,他觉得电影的可能性在不断地逝去。他曾说过,「等你可以制作电影的时候,你已经再也不可能制作那种让你想要制作电影的电影了。」我们大可以推测,这是因为美国的那种制作昂贵大片的模式,在法国已经几乎不可能存在了。但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一位年轻的电影爱好者,当他长大的时候,如果他有足够的才智,那么他会发现那些正在制作的昂贵大片,根本就没有必要被创造出来。或许好电影永远也没有被创作出来:当你年轻的时候,你觉得那些奢侈而浪费的电影,看起来是如此魔幻,仿佛让你进入了《一千零一夜》的世界。但当你老去之后,你发现它们变得如此丑陋,如此令人窒息,你发现它们竟然是这样一场骗局。美国黑帮片中那种俗丽的《一千零一夜》,正是戈达尔童年时期的梦幻之物,这也构成了他的风格——那是关于城市的诗歌,歌颂着生活的速度、无怨无悔的灵魂、转瞬即逝的生死、无需自保也无需阐释的生活态度。但在他的作品中,「黑帮片」的意义必须被改写。
一个艺术家可能会感到遗憾,因为自己已经无法再体验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艺术享受,那是一种促使他成为艺术家的极乐。但是,戈达尔不像好莱坞的产品制造者那样天真,他不认为自己能够重新创造那种自己从小享受的电影。但是,对那种电影的热爱塑造了他的品味,他将这种对于老电影的怀旧感,放在自己的电影中,让它们成为一种主动性的元素。和许多艺术家一样,他并没有否认已经远离自己的过去。或许他已经确保自己没有必要去否认它,又或许他其实并没有完全「长大」。他重新引用它,赋予它不同的质感,将它重塑为一种可以被共享的体验、可以被共享的诙谐感。他玩味着自己的信念与疑虑,这种戏谑感可能会让他的作品显得无关紧要,而且要比以前看起来更轻松:仿佛艺术家自己反对任何深层的含义,只是在媒介中玩耍而已。评论家们经常会抱怨,自己无法严肃地对待戈达尔。但如果你想一想他们严肃对待的都是什么东西,你就会发现,这并不是一个严肃的反对意见。
因为戈达尔的电影不会让我们忘记自己正在看电影,所以我们很容易就会认为,他不过是在开玩笑。但是,他对我们的这种提醒,有着一种相反的目的。他的电影告诉我们,他的目标并不仅仅只是实现简单的现实主义,他的人物的生活,会因为他们的幻想而不断地产生变化。但如果我只是想要纯粹地幻想,那么他似乎又不合我意:他关注的是现实中的诗,以及诗中的现实。我已经表明,他的作品要么是恼人的自恋之作,要么是一首抒情诗——这取决于你的心情,取决于你将他的作品放置在什么样的坐标系,取决于你是否要用戈达尔的话语来衡量他的作品。《法外之徒》的叙述者表明:「弗兰兹并不知道,究竟是世界在变成一场梦,还是梦在变成一个世界。」我们可能会认为,这种宣言过于刻意地承载着一种神话般的质感,太容易让我们想起《奥菲斯》(1950)和《可怕的孩子们》(1950)中的那些叙述者;但我们也可以简单地沉浸在它的美妙之中。我认为那些对戈达尔的手法最为敏感的人,可以同时做到上述的两点。我们在阅读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时,也会看到同样的事情:堂吉诃德被游侠骑士的故事所迷惑,他走出家门去和想象中的恶棍作斗争。我们可以将他称作是戈达尔那些男主角的祖先,他们在美国电影中做着美梦,目睹着警察与匪徒的生活。或许在塞万提斯的模拟罗曼史,和戈达尔的模拟情节剧之间,存在着一个关键性的区别——戈达尔可能分享着一些电影角色的幻想(例如在《阿尔法城》之中)。
他有着冷酷、迅捷、镇定的风格,但这种风格对他来说有一种浪漫的意义(对于所有「非感性」爱好者来说也是同理,他们如此热爱美国的黑帮片)。在冷性风格与暖性意义之间,存在着一种张力,这种张力在他的作品中显得极具现代性,也非常令人兴奋。他采用了一种随意的方式,省略了一些自己不感兴趣的机械化场景。这样,整部电影就都是高潮点,都是一些奇妙的「小事」。戈达尔的电影有他自己的风格,他对人物的命运都漠不关心——这种特质来自于美国电影,但它在战后的法国哲学和生活中得到了提炼,成为了一种知识分子的生活态度。可以说,戈达尔的风格恰恰是一个美国青年的理想。像一个电影中的罪犯那样坚决、冷酷,但也不像匪徒那样愚蠢、粗暴——他们想要成为机敏的、享有特权的年轻人,有着一种冷酷而优雅的风度。
当我们鉴赏艺术的时候,从我们自己的体验出发,总是相当可敬的,有时甚至是时髦的:将一个马戏团场景与毕加索联系在一起,或是用恩索的画来形容百老汇熟食店中的人们。但是,直到最近,人们似乎觉得,将自己的感受与电影本身联系在一起,成为了一种令人羞耻,甚至是显得笨拙的行为。人们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忏悔,而不是一种描述。戈达尔通过创造新型电影的方式,捍卫了这种感受方式;与此同时,波普艺术也对这些体验作出了回应,在这一点上它要先于传统艺术。到现在为止——文化史的变迁是如此迅速——如果有人问大学里的学生,他们感兴趣的是什么东西,他们会回答,「我会去看很多电影。」有些人是如此自豪,因为他们强迫性地观看了一切关乎电影的东西,或是将一些特定的电影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以至于他们已经找不到更多的方式,能够与电影产生联系了。他们已经被屏幕所吸收了。
戈达尔对现在的感觉,受制于他过去的私人电影史。这使得他的电影看起来是如此新颖(雅克·德米的电影也是如此,但他比戈达尔要稍逊一筹):因为这些电影,是由被电影哺育的一代创作的。当然,有一些更早的导演,也是看着电影长大的。但是,在二战后的特殊氛围中,对于电影的热爱,成为了一种新型的、半知识分子式的浪漫主义。坦率地说,戈达尔是电影世界中的斯科特·菲茨杰拉德,而对于一战后的那代人来说,电影就是代表六十年代的艺术的一种综合体——反叛、浪漫、代表着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法外之徒》的世界是「真实的」——主角们可以感知到事物,他们甚至可能会死。但是,它同时也是「不真实的」,因为他们并没有非常认真地对待自己的感觉,甚至是对待自己的死亡,仿佛他们对任何人来说都完全不重要。他们唯一的身份,是他们与彼此之间的关系。这是一种当下流行的情绪,我们可能可以「感觉」到这一点,但是戈达尔将它「表现」了出来,而且他就身处这种情绪之中。有时候,我们仿佛找不到可以参照这部作品的坐标系,仿佛它就只剩下了自己。当这个想象的世界,变得像《法外之徒》一样精巧的时候,我们可能会开始认为,这种漠不关心,或是与其他世界之间的隔离,是一种美学上的表达与偏好。在这部作品中弥漫的悲伤,是一种浪漫的缺憾,因为你再也无法相信,那种你曾经想要身处其中的电影,成为了这个美丽而危险的奇妙世界的一部分。在这个世界中,匪徒们信赖他们的朋友,妓女们从未真正出卖过自己。这是一种轻浮中的悲伤——放弃那种在艺术中理解生活的努力。戈达尔似乎在自己的电影中表明:只有这种不可能的浪漫是可能的。你玩着警匪游戏,但是子弹真的可以杀死你。他的影片本身成为了一种俏皮的动作,一场你可能会成功或失败的游戏,你会耸耸肩,但你也会露出微笑。
正像《阿尔法城》所展现的那样,戈达尔对于私人电影史的迷恋,可能存在着一定的缺陷:那些老电影无法提供一个足够可靠的参考系,无法让我们审视当下的世界。还有一点令我们感到遗憾,作为一位艺术家,戈达尔无法为自己那绝妙的风格和细节的质感,提供相应的知识结构。当然,这是因为当我们思考杰作的时候,我们会下意识地认为,存在着一个能够创造杰作的艺术家。但或许他并不是这样的艺术家;或许他创造的是一种不同的艺术。
00:45:50 一分钟的沉默原来那么久啊 “地铁里的人看起来总是那么哀伤和孤独” “—你为什么躲着我 —因为你看起来凶巴巴的” 01:08:30 这部电影真的好美啊 “在明净的天空下,阿瑟,奥迪尔和弗朗茨开过冰冷河流上的铁桥,罗浮宫前面悄无声息,河水呆滞地流动,灰烬的味道漂浮在空中” 01:34:10 “三天之后,奥迪尔和弗朗茨见到了大海,它看起来就像一个剧院,地平线就像它的舞台,一望无际的天笼罩其上,海浪和谐地拍动,他们俩看不到边际也看不到争斗” 奥迪尔从开头到结尾贯穿的“我不知道”,让人同情也让人厌烦。最后他们逃走了,逃到了南美洲,但是逃离之后呢?生活到了他处,之后呢?电影结束,观众们梦醒了。艺术企图达到那个点,在那里“生与死,真实与想象,过去与未来,可沟通与不可沟通,上与下” 便不存在矛盾。躲在艺术里的人或许最爱看到的就是被消解的矛盾,合理化的解释。Anyway,we are allowed to dream.
He says England's finished, China will win, so he's learning Chinese 四五十年前戈达尔老师就有这么高的觉悟了 真感人
俏皮的三人舞和沉默的一分种这算影史老梗,不说也罢;开头英语课上伴着《罗密欧与朱丽叶》台词的那段眉目传情简直就像在看色情片,太棒了。
罗浮宫奔跑的三人行难道不像祖与占吗;新浪潮一代的源头之一是悬疑看来的确没错
滑稽又浪漫,有趣又无聊,黑色又可爱,随意又饱满。让这么多矛盾并存,是不是就新浪潮了。
有佳句无佳章的代表!经典桥段这么多,却成了第一部靠弹幕才撑着看完的戈达尔。戈式大男子主义在这里达到让人想闭眼的程度,女主完全无法理解,两名男主也没什么魅力。
單憑“沉默一分鐘”、“咖啡館三人舞”和“最短時間遊覽盧浮宮”就能打五星。
课堂上莎士比亚台词纸条搭讪,迷人的三人麦迪逊舞,咖啡座的轮流转及一分钟的沉默比永远更长久,打破纪录的最快速度跑完卢浮宫,以及死时才能看见无脚鸟的传说。尽管有着这些美妙的小段落,但人物的设置欠缺魅力,正如他们精神上的虚空,既没有笑,也没有眼泪,一切早已写定,如同一则重复的报纸新闻。
【上海电影节归来】戈达尔最雅俗共赏的片子,轻松滑稽的强盗反类型片。1.各种致敬的桥段,魅惑旁白与读报的多重文本;2.暧昧3P关系和卢浮宫9分43秒有特吕弗《祖与占》影子;3.三人舞长镜头极美妙,后被昆汀借用,沉默的一分钟够有趣;4.戏谑的抢劫与中枪不倒,“三流小说”的颠覆性结尾。(9.0/10)
玩儿心真大…声音的游戏,将电影的幕后和台前展示在同一维度的艺术。
震惊!两个男人竟然骗一个女孩子做出这种事……2019076
这姑娘太美了,静默一分钟,三人舞
对自己的美还不自觉的安娜·卡里娜的呆!蠢!萌!和两个坏劲十足的男青年。一个放荡不羁“活着还是死亡,在你的乳沟之间,这是个问题”,一个看似温和老实却,边安慰边摸向乳房。最坏的还是导演编剧戈达尔。在类型之间来去自如,无视电影文法的剪辑。但也就这样,电影竟然也堂堂正正成立了~重温。
一直被致敬,从未被超越
那段舞蹈完爆低俗小说扭扭舞呀!
总算找到王家卫和昆汀的“致敬”来源了,絮絮叨叨的风格学得挺像哈哈。本来还蛮期待安娜-卡里娜的角色,居然是个没主见、神经衰弱的傻大姐,幻灭~~~~酒馆跳舞、在卢浮宫内奔跑的戏很灵呀,难怪后来被那么多人模仿。
电影史上著名的一分钟沉默其实并没有六十秒
很多电影都在向这部电影致敬,低俗小说继承了这部电影的架构,巴黎戏梦那段卢浮宫记录是向这部电影在致敬,还有王家卫在阿飞正传当中的无脚的鸟
跳舞前沉默的一分钟,跳舞时突然出现的题外话,戈达尔这个从来不按规矩出牌的家伙,总会有意外带给你。
9分43秒!好无聊可是也好浪漫的一部电影... 太迷人了
“十分钟后到楼下见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去呢?”“你还有9分56秒。”男人贪财,女人贪爱,相思的人总不能在一起,只因我们本就是孤独不相容的个体,他觉得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临死前看到的却是无助的无脚鸟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卢浮宫内的奔跑,巴黎街头的夜景,海平面上的剧院,简单的日子总是快乐的,可惜人性想要的,从来就不简单。本以为会是一部晦涩难懂的电影,却意外地看到今年的最爱,戈达尔的表达方式或许有一些放飞自我,但无一不在戳我的心弦,新浪潮的电影从不是难懂的,反而是无比自然的,难懂的其实一直是我们,那些迷茫的,困惑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