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使

剧情片其它1930

主演:埃米尔·雅宁斯,玛琳·黛德丽,库尔特·盖瑞,罗莎·法蕾雅,汉斯·阿尔伯斯

导演:约瑟夫·冯·斯登堡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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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11 05:29

详细剧情

  教授艾玛拉斯(爱米尔·强宁斯 Emil Jannings 饰)执教于一所校风严谨规矩繁多的学校中,他自己的性格亦是如此,一生都循规蹈矩的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学生们桀骜出格的举动。一次偶然中,艾玛拉斯得知自己的一群学生要去看歌舞表演,怒不可遏的他当即决定前往剧场将这些不守规矩的黄毛小子们逮个正着。令教授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这一举动将永远的改写自己余生的命运。  劳拉(玛琳·黛德丽 Marlene Dietrich 饰)是剧场里的万人迷,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情不自禁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艾玛拉斯教授也不例外,当他在剧院里第一次见到劳拉时,便陷入了对她深深的迷恋中无法自拔。经过苦苦的追求,劳拉终于成为了艾玛拉斯的新娘,两人之间悬殊的个性和地位也为将要发生的悲剧奠定了基调。

 长篇影评

 1 ) 绮惑

   不想讨论什么批判意义,只是单纯从人的生活态度看。其实教授是先倒在自己的欲望之下。男女主人公极端的差异在因缘际会时爆出火花。 吸引双方的必然是彼此所欠缺而困惑的,剎那的迷惑很容易让人掉入急欲弥补的空缺。教授原本有长袖善舞的人生舞台,惑于声色,转型,依附于洛拉的舞台,虽获得解放,却失了自我。片尾回到讲桌未必是依恋,后悔,应是对生命有了正确的认识 。
    看完,竟想起一个故事:阿凡提去打油,碗满了,油还没装下,于是倒过来,用碗底装,碗里的自然洒掉,心痛,大急,掉碗,结果当然一场空。
    其实我们某些时候和教授一样,欲求不满,患得患失。希望:留下时相信握在手里的就是最好的,离开后该所到即安,纵回首应是也无风雨也无晴。
    佛曰:心动则伤;人曰:不动则亡。即如此,请不要抱怨,不要计较 。我们的态度早已决定了结局。
    只是,我们究竟要什么?你知道吗?
    

 2 ) 好悲伤的故事

教授对歌女见色起意,想摆脱无聊的教学生活。但是他本身教的并不好,是一个令人讨厌的老学究,而正是这份教师工作带来的尊荣和地位才让他获得歌女的尊重,为了和歌女在一起生活,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被爱的资本,愚蠢。

其实教授原来就看不懂吧!最后教授死死地抱住讲台,也是觉得活的方式、地位比较重要吧!

本没有所谓爱情,全都是门当户对的匹配,美丽交换地位或者财富或者美丽,失去了可以交换的东西也就失去了“爱情”。

本以为可以获得“爱情”,但不仅没有得到,还失去了原有的“地位”。可怜!

 3 ) 《蓝天使》电影剧本

《蓝天使》电影剧本

改编、导演/约瑟夫·冯·施特恩贝格
译/顾士渊、史梦君

《蓝天使》是德国第一部有声片,一九三〇年出品,由著名的好莱坞德国导演约瑟夫·冯·施特恩贝格根据德国名作家海因希利·曼的小说编制而成。它描写一个道貌岸然的老教授爱上了在“蓝天使”酒吧演出的歌舞演员洛拉,为了与她结婚,不惜放弃自己职业,随团当了一名表演魔术杂耍的配角小丑,最后在爱情和事业都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情况下,身败名裂地死去。影片中的人物,生活实感很强,很难一语褒贬。如拉特教授既有善良正直的一面,又有虚伪可爱的一面;洛拉的感情是真挚的,同时又是浅薄的,狂放不羁中包含着醉生梦死、玩世不恭的意味。影片通过对各色人等的真切描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德国二十年代的社会面貌,气氛轻松活跃,充满幽默情趣。
本片男主角、教授拉特由当时德国最著名的演员埃米尔·强宁斯扮演,他细腻传神地刻划了拉特的心理活动,生动地表现了教授社会地位和精神面貌的变化。洛拉的扮演者玛琳·黛德丽,在演出此片前本是个籍籍无名的电影和舞台演员,导演施特恩贝格发掘了她,使她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红遍天下的大明星。她在本片中用低沉的音调,诱惑的眠神,挑逗性的舞姿,把一个低级舞女的神态活现出来。影片公映后,畅销欧美各国,“洛拉·洛拉”的歌声也在各国流传。
玛琳·黛德丽容貌美丽,气质优稚,身材修长,能歌善舞,拍摄本片后她就向好莱坞进军,至今出演出过五十四部影片,扮演了从风尘女子、舞女、吉卜赛女郎、贵妇直至女皇等诸多角色,银幕形象充满传奇色彩。她虽然未得过奥斯卡奖,而堪与嘉宝媲美,目前在巴黎安度晚年。
(编者)

音乐声起,化为主题歌《爱情充满了我的心窝》。
▲(渐显,全景)古城一瞥。二十年代欧式房子的三角墙。炊烟从两个烟囱里袅枭升起,可听到嘎嘎嘎的鹅叫声。
▲(全景)古城小巷。画面前景:几只嘎嘎大叫的鹅被扔进鹅笼。后进右边:一个姑娘在一家香烟店门口擦拭着门槛。
▲(中景)香烟店。姑娘卷起橱窗窗帘,人们可以看到一张画着洛拉的招贴画。画上的洛拉身穿演出服装,头略后仰,摆出一副迷人的姿态。姑娘朝窗玻璃上泼上一桶水,开始用抹布擦橱窗。她忽然停住,欣赏起玻璃后面的那张招贴画,注视着洛拉的大腿,她退后一步,一面盯着招贴画,一面模仿着洛拉的姿势,向摄影机转过身来。
▲(近景)拉特家门上的小圆牌,上面写右:教授,拉特博士。(化)
▲(全景)楼梯,拉特的家门。女管家站在门口,从一位匆匆上楼的姑娘手里接过一瓶牛奶。姑娘又把一瓶奶搁在另一家门口,便急忙下楼。女管家关上门。(化)
▲(中景)拉特的前室。一人高的穿衣镜,镜前放着拉特的早餐盘。女管家走到镜边,把奶倒入小奶壶,拿起托盘,向拉特书房走去。
▲(中景)拉特的书房,房里生着火炉,炉烟囱穿过整个房间。女管家走进来,走到拉特的卧室门口敲了两下。
女管家:教授先生,吃早饭了。
她朝餐桌走去,摄影机跟着摇摄,可看到拉特的一堆书和写字台,画面后景是一扇小窗。
女管家把早点搁到桌上,同时嘴里在嘟哝着。
女管家:连椅子旁也都是……什么都邋邋遢遢的。
她回起居室去,走出画面。
摄影机摇摄,一直拍到拉特的卧室门口。大约过了一秒钟,房门打开,拉特走了出来,他朝周围扫视了一眼,然后把手伸进燕尾服的右上口袋,再伸进左上口袋,象在寻找什么东西。他迟疑了一下,就向写字台走去。
▲(中景)书房。写字台。拉特走到堆满书籍的写字台边,俯身拿起要找的那本笔记本翻阅,又从背心口袋里掏出表来瞅了瞅。他边扣着礼服最上面的那个钮扣,边从左边走出画面,
▲(中近景)拉特的书房。他从右边走进画面,坐到餐桌边。他倒了一杯咖啡,加上一点牛奶,转身朝窗口吹起口哨来(第二次吹的是《塔劳的埃恩辛》里的一段曲子)。
▲(特写)鸟笼,一缕阳光洒在笼子上。看不见笼子里的鸟。
▲(中近景)拉特放下奶壶,面露戏诡的微笑,拿起一块方糖。起身走出画面。
▲(近景)拉特的书房。画面右边是鸟笼。拉特还在吹着那段曲子,从左边进入画面,走到鸟笼边。突然,他停住了口,现出茫然若失的样子。他打开笼子,掏出一只死鸟。
▲(半身景)女管家拿着拉特的早点从前室走进来。
▲(中景)拉特的书房。女管家把早点搁在桌子上。拉特站在画面偏后的地方,默然无语。不知所措,女管家走到他身边,看看鸟,又瞧一眼拉特,从他手里拿过死鸟,望了望他说:
嗳,反正它再也不能唱了。
她走出画面。
▲(半身景)女管家走到火炉旁,打开炉门,将死鸟扔了进去,走出画面。
▲(半身景)拉特的书房。拉特站在画面后景中,呆呆地注视着火炉,然后慢吞吞地、心不在焉地坐到桌边。他悲伤地凝望着那块原先准备给鸟吃的方糖,过了好一会,才把它丟进杯里,忧心忡忡地歪着头,搅起咖啡来。

▲(全景)教室。高中生,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普里穆斯在后景擦黑板,一群学生嘻笑着,在靠窗座位的最前排挤作一团。
▲(近景)教室。普里穆斯戴一副眼镜,金黄色的头发修剪得很整齐。他一边擦黑板,一边不时回头看着同学们。
▲(中景)学生把洛曼团团围住,端详看他手中的两张照片。他高举起其中一张,朝照片吹口气,再让另外两个同学吹。又有一个学生挤了上来。
洛曼:喂,让开点!
洛曼又朝照片吹了一下,接着环顾四周。一个蹲在他旁边的同学躬身从照片下而穿过,离开人堆。
▲(中近景)教室。讲台。戈尔德施陶普蹑手蹑脚地走过来,从讲台上拿起班级日志和铅笔,向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就在封面上涂了起来。
▲(特写)封面。上面标着罗马字母I,底下是:拉特教授。戈尔德施陶普把“拉特”改成“垃圾”,再草草几笔勾画了一幅漫画。由于用力过猛,把铅笔芯弄断了。
▲(全景)拉特房门前的楼梯。门开了,拉特走了出来,女管家随后。拉特身穿大衣,头戴帽子,手提着皮包和手杖,走到门口放慢了脚步,象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摸了摸上衣口袋,原地转了一圈,然后下楼。女管家关门。钟声响了一下。
▲一个巨大钟面的特写镜头,时计的那一小针正指着八点。一只白鸽飞过画面。当长针刚指到“十”时,就响起钟楼乐曲《要学做一个忠诚老实的人》的第一个节拍。摄影机慢慢后退,拍出钟面。乐曲声响,钟楼上的游戏人在画面前景摇曳而过(近景——全景),接着时钟敲了八下,乐声消失。
▲(全景)教室。几个学生在吵闹,人声嘈杂。
一个学生:放开,放开我!
普里穆斯擦好黑板,站在黑板和讲台之间,喊道:安静!安静!静下来!拉特来了!
一个正在吵闹的学生气冲冲地把他推到一边,他刚站稳脚跟,戈尔德施陶普窜进教室大叫:注意了!老家伙来了!
学生们迅速入座。
▲(全景)教室前的走廊。画面左边是个洗手池。水池上方和旁边挂放着学生的披风和帽子。拉特走到教室前开门。
▲(中景)教室。学生在画面前景。门一开,他们便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拉特走进教室,(摄影机跟着摇摄)在讲台边第一个台阶上站定,审视全班。
拉特:坐下!
学生坐下。拉特双手拿起三本书,走上讲台。
▲(中近景)他坐了下来(摄影机向下摇摄),向全班望了一眼,同时从后裤袋里掏出手绢,打开后大声擤鼻子。他咳嗽,用手绢轻轻地擦鼻子和小胡子,尔后把手绢放回裤袋。他拿起班级日志,刚想打开,却一下楞住了。他仔细看了看封面上到底乱涂了些什么东西。
▲(中近景)普里穆斯坐得笔直,他望着拉特,随即歪歪脑袋向他示意是谁干的。
▲(中近景)拉特继续研究封面,接着抬头向左边望去。
▲(中近景)洛曼和戈尔德施陶普象没事人那样坐在座位上。洛曼还偷偷地瞟了拉特一眼。
▲(中近景)拉特的目光从左扫到右,落到普里穆斯·昂斯特身上。
▲(中近景)普里穆斯·昂斯特。
▲(中近景)拉特坐直身子,左手支着讲台,右手扶扶镍边眼镜,目光阴沉地说:昂斯特,你到前面来!
▲(中近景)昂斯特站起身,移步问前。
▲(半身景)昂斯特走到讲台边,窘迫地看着封面。拉特把日志和橡皮递给他说:
拉特:把它擦掉!
昂斯特瞧瞧洛曼和戈尔德施陶普。拉特捕捉着昂斯特的目光。
▲(中近景)戈尔德施陶普随即停止了讥笑。洛曼整了整领结,转动着拇指,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
▲(半身景)昂斯特开始用橡皮把封面擦干净。过了一会,拉特拿走橡皮,把橡皮、日志放回原处。
昂斯特:教授先生……
拉特(作了个手势):别说了!坐回去!
▲(近景)戈尔德施陶普面露饥笑,随后作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中近景)拉特坐在讲台上俯身看那页日志,翻阅班级日志。他右手摆弄铅笔,抬头用嘲讽的语气说:同学们,现在我倒要来看看,你们究竟学了些什么东西。嗯,咋天我们学了“哈姆雷特”。
他扫视了全班一眼,发现——
▲(中近景)埃尔楚姆正在座位底下不知在看什么书。
▲(中近景)拉特朝他瞪了一眼。
拉特:埃尔楚姆!
▲(中近景)埃尔楚姆站起来,两手慢慢移到两边垂直伸着,一声不吭。
▲(中近景)拉特作手势要他回答。
拉特:说!你说呀!
▲(中近景)埃尔楚姆,他目光呆滞、困惑,面部抽搐着。
▲(中近景)拉特用手指转动着铅笔。
拉特:To be…ha?To be or not…(注1)
▲(中近景)埃尔楚姆。
拉特(画外音):…to be!
埃尔楚姆吃力地跟着读。
埃尔楚姆:To be or not be,that is the…
▲(中近景)拉特。他用铅笔指着埃尔楚姆,打断了他:
拉特:停下来!念错了!
他站起身,走下讲坛。
▲(中近景)走进画面的拉特,埃尔楚姆。
拉特(在埃尔楚姆的鼻子前挥舞着铅笔):你连英语的冠词都不会念。跟我读!the
埃尔楚姆(错误地):the
拉特(摇头,念得更响):the
埃尔楚姆(擦去拉特喷在自己面颊上的唾沫):the
拉特(擦去埃尔楚姆喷在自己鼻子上的唾沫,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距离,用正常的音量):the
埃尔楚姆:the
拉特(正常音量):the
埃尔楚姆:the
拉特(加大嗓门):the
埃尔楚姆:the
拉特:牙齿张开!
拉特(把铅笔塞进埃尔楚姆口中):the
埃尔楚姆:the
拉特(怒气冲冲地从埃尔楚姆口中拔出铅笔):坐下。
埃尔楚姆坐下。拉特离开画面。
▲(中景)教室。前景是坐着的两排学生。拉特走上讲台。
拉特(作手势):把作文本拿出来!
学生们赶紧找出本子。拉特把铅笔搁下,双手撐着讲台。
▲(中近景)埃尔楚姆屏息静气,定睛望着拉特。
拉特(画外):你们就写……
▲(中景)拉特靠在讲台上。
拉特:尤里乌斯·凯撒。假如——嗯——马尔克·安东(他扶了扶眼镜)没作墓前演说,那会发生什么情况?
他左手做了个很不自然的动作,笑咪咪地、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站起身倒背着双手朝窗口踱去。学生们动手写作文。
▲(半身景)拉特、洛曼和戈尔德施陶普在前景。阳光透过窗户淌进教室。拉特走过去开窗。女声合唱《塔劳的埃恩辛》的歌声响起。(此歌声继续作下而几个镜头的配乐)
拉特看洛曼写作文,然后沿着窗户向前走。
▲(全景)教室。拉特顺着窗户往前走,巡视学生写作。
▲(近景)拉特将身子靠在教室的后墙上,摘下眼镜。用手绢擦镜片,同时俯视全班。
▲(近景)坐在洛曼后面的戈尔德施陶普探身向前在看什么东西。
▲(近景)拉特发觉戈尔德施陶普的行动,觉得很奇怪,急忙带上眼镜想看个究竟。
▲(近景)戈尔德施陶普俯身向前,越过洛曼的肩在看什么东西。
▲(近景)拉特亳不犹豫地向洛曼和戈尔德施陶普走去,从右边离开画面。
▲(半身景)洛曼和戈尔德施陶普。埃尔楚姆在前景。拉特探头探脑地走进画面,从洛曼手里夺过照片。他注视照片,不时地望望洛曼、埃尔楚姆和全班。他大惊失色,走到窗边(摄影机跟着摇摄)去关窗。《塔劳的埃恩辛》的歌声中断。拉特惊讶地瞧瞧洛曼,然后快步走上讲台。
▲(中近景)拉特坐到讲台上,恼怒地说:你站起来!
(中近景)洛曼站起身。
(中近景)拉特又仔细看了一下照片,然后放进自己的笔记本。他伸出右手。
拉特:坐下去!
▲(中近景)洛曼带着并不在乎的神情坐下。
▲(中近景)拉特举了举内夹照片的笔记本。
拉特:到时候我还得找你!
他把笔记本放进衣袋,将礼服的第一个扣子扣上,从裤袋里掏出手绢大声擤起鼻子来。
▲(中近景)洛曼朝昂斯特望去。画外传来拉特的擤鼻涕声。
▲(中近景)昂斯特咧着嘴在笑,然后拿笔去蘸墨水。(渐隐)

▲(渐显,中近景)洛曼和埃尔楚姆头戴学生帽,手挎书包,蹲在校门口。
▲(中景)洛曼和埃尔楚姆。学生们——只能见到他们的胸部,外套,绑腿裤和书包——走过他俩身旁。过了一会,拉特步履从容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昂斯特走来了,埃尔楚姆伸出一条腿,将昂斯特绊倒。书籍本子散落在地。埃尔楚姆和洛曼逃之夭夭。
▲(近景)拉特。他听到动静,急忙转身朝下面望。
▲(半身景)昂斯特倒在地上,他头发凌乱,书本狼藉满地,他稍稍支起身子,望着拉特。
▲(近景)拉特。他一见是昂斯特,吃了一惊,两眼死盯着地面,将手杖移到另一只手上。
▲(半身景)昂斯特大声打呃,眼睛随着拉特的目光转。
▲(特写)摄影机摇摄到散乱的作业本和两张洛拉的照片。(渐隐)

▲(渐显)拉特的前室。昂斯特挟着作业本,心情沉重地站在拉特的书房前。拉特将手仗、帽子和大衣挂到衣帽架上,从桌上拿起书和皮包,指着书包严厉地说:
拉特:进去!
昂斯特开门,拉特随后。
▲(中景)书房。写字台。拉特走到写字台边,给昂斯特拖了一把椅子,然后自己坐下。他朝摄影机(昂斯特)瞥一眼,做了个急促的手势。
拉特:过来!
▲(半身景)站在门口的昂斯特恭顺地把帽子拿在手里,移步向前。
▲(中近景)昂斯特走到拉特跟前。拉特从他手中拿下本子,搁到书桌上,向他指了指那把空着的椅子。
拉特:坐下。
昂斯特垂头丧气地坐下来。
▲(近景)昂斯特和拉特。
拉特一边点着头(埋怨地):普里穆斯!原来你也有份!
昂斯特(带着哭腔):教授先生……
拉特(打断昂斯特):不许说话!(对昂斯特审视良久)你不害臊吗?
昂斯特:可是教授先生,要是我说……
拉特(打断昂斯特):别说了!看着我!
昂斯特抬起头。
拉特(严厉地):你这几张明信片是从哪儿来的?
昂斯特(带着哭腔):我不知道——
拉特:别撒谎!从哪儿来的?
昂斯特(断断续续地):一定是有人把像片夹到我的本子里了。
拉特(怀疑地):是这样吗?(他俯身凑近昂斯特,扬起左眉)我能信你的话吗?
昂斯特(终于哭出声来):他们都不跟我好,因为我晚上没有和他们一起去混。
拉特(抓住昂斯特的袖口):你没有去混什么?
昂斯特:别的同学都——
拉特:说呀!
昂斯特(吞呑吐吐地):别的同学每天夜里都在“蓝天使”酒吧间——和女人坐在一起。
拉特(失去自制):在哪儿?
昂斯特:在“蓝天使”。
拉特(呆呆地望着昂斯特,松开了抓袖口的手):“蓝天使”?!
拉特仰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昂斯特。
▲(半身景)昂斯特恭敬地坐着,拉特从写字台上抓过笔记本,打开后取出那张像片,放到眼前,对昂斯特说:你走吧!以后我还要找你谈。
拉特睁大眼睛目送昂斯特走出画面。
(半身景)昂斯特走到门口,还向拉特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后再离去。
(近景)拉特。见昂斯特已离去,他就把那张像片凑到眼前仔细观看起来。他从裤袋里又掏出两张像片,连同第一张一起,象打扑克牌那样将像片理成扇形,他朝房门瞧了一眼。又欣赏起像片来。他作了一个优雅的头部动作,朝中间那张像片吹气。他左右顾盼了一下门窗,又专心致志地吹起来,而且吹得更起劲了。他一次又一次地对像片吹着。
▲(特写)拉特手上三张跟明信片一般大小的像片,上面写着“洛拉·洛拉”。中间那张照片上的洛拉没穿裙子,只是紧身绕着流苏。拉特一吹气,流苏便纷纷扬扬动起来,露出洛拉的大腿。拉特又吹一下,流苏再次动起来。此时音乐声起。(渐隐)

▲(渐显,中近景)洛拉站在“蓝天使”酒吧间的舞台上,在音乐声中扭动着腰肢。她身后的布景上有一颗光芒四射的太阳装饰,硬纸板做的云彩随着音乐的节拍从太阳旁边跳跃而过;劳边还有几个喝啤酒的女人,她们也是这个流动剧团的。洛拉头上罩着闪亮的发网,身穿光灿灿的黑色紧身舞服。她双手叉腰,越过摄影机眺望观众。
▲(中景)一个硬纸做的天使,看上去却更象个妖怪,正抖动着安在背上的两张翅膀。
洛拉(唱):
我是美丽的小洛拉……
▲(中景)画面的前景是穿着长统袜,系着袜带的洛拉的双腿,还有舞服褶边的一角。舞台背景是那帮喝酒的女人。最前面是一个小天使,洛拉旁边是一只帆船。
歌声:……人人喜爱人人夸!
▲(全景)舞台。两边挂着透明的网状帘幕。布景——云彩和天使——不停地来回活动。洛拉淡然一笑。
洛拉(唱):
我有一架好钢琴,
放在我家的小客厅。
我是……
洛拉的歌声一下子被酒店侍者的叫喊声盖住了。
侍者(画外):酸菜腌猪腿!
洛拉:……美丽的小洛拉,
男人都拜倒在我脚下;
可是我那架好钢琴,
谁也不准去碰碰它。
她转过头走到舞台上自己的座位边,一面松领结,一面就座。观众席中有人嚷嚷着要香肠。
▲(中近景)洛拉神情漠然,坐到一个女伴旁边,从她手中接过一怀啤酒,喝了一口,递还怀子。观众席上又响起一些声音。一位客人在叫嚷:再来三杯啤酒!
侍者(画外音,沙哑地):先生还要三杯啤酒,好唻!
▲(全景)舞台。洛拉起立时用领结边角擦了两下嘴,走到舞台中央,摆起架势继续唱。
洛拉:谁想把我送回家,
我拳打脚踢不饶他!
唱到最后一拍,她迅速鞠了个躬,退了下去。
▲(中景)昏暗的街巷。拉特身穿大衣,头戴帽子,提着手杖,快步沿街走着。(摄影机跟着摇摄)在手风琴伴奏下,有一人在唱《有一个忠实的轻骑兵》。拉特径直走到一个路灯照着的墙角,犹豫地四下张望,不知该往哪儿走好。一个妓女在对门靠着抽烟。拉特穿过小街。(摄影机跟着摇摄)拉特转过身,整整大衣,在一条通亮的小街上走远了。画外传来女人的笑声。
▲(全景)“蓝天使”舞台。正在换布景。一名舞台工人走到台中央向上方审视。画面被大厅的一根柱子分成两部分。乐队正在间奏《啊,亲爱的奥古斯丁》。有的观众嫌景换得太慢,不高兴地嚷嚷起来。坐在台上的一位年纪稍大的演员古斯特,走到台前,做了个洛拉式的姿势,唱道:
古斯特:今晚我要给自已挑个男人,
一个男人,一个我中意的客人。
一顾客(画外):
喂,亲爱的,素菜怎么还没拿来?!
古斯特:今晚我要……
▲(半身景)洛拉的更衣室。洛拉面向摄影机,坐在化妆台前搽粉。左边坐着洛曼,右边站着戈尔德施陶普和埃尔楚姆。三人头戴学生帽。有人敲门,可是敲门声被歌声淹没了。
古斯特(画外):
……带他回家去,
一个男人,一个我中意的男人。
洛拉把粉扑递给戈尔德施陶普,从洛曼嘴里拿过烟,抽了一口又送回给他。
古斯特(唱):
一个在心底燃烧着爱的男人,
一个从眼里喷射出爱的男人,
洛拉扶正假发,把自己头发掖在假发底下。埃尔楚姆和戈尔德施陶普着迷似地笑望着她。
▲(全景)古斯特随节奏摆动着身子。右边,舞台工人安上了一个聚光灯:
古斯特(唱):
一个会亲我吻我的男人,
一个男人,一个我中意的男人。
唱罢,古斯特行了个屈膝礼。
▲(全景)昏暗的小巷,两边歪歪斜斜的房屋。拉特穿越小巷,朝一盏路灯走去。映在房屋墙上的拉特的影子。一艘轮船的汽笛在鸣响。
▲(半身景)靠在房屋墙上的一个警察转过身来。
▲(全景)舞台。摄影机从左边拍摄。布景是一个喷泉。画面的左上方是一把椅子的一角,右边是聚光灯。剧团女演员坐着喝酒。(音乐)洛拉·洛拉头戴白色假发,身着罗可可式舞裙,一双大腿在舞裙下时隐时现。她面带笑容,大方地鞠了个躬。她背着双手,随着音乐的节拍摆动几下身子。大厅里发出掌声和喝彩声。
洛拉(唱):
春天在绿色的山谷降临,
麻雀叽叽喳啥叫个不停。
她唱这两句歌词时,先助以带节奏性的手势,后又把左手搁到耳旁,做出倾听的模样。黑管吹出麻雀的叫声来回答,观众发出笑声。
▲(半身景)埃尔楚坶,洛曼和戈尔德施陶普。他们笑眯眯地抽着烟,喝着啤酒,站在那儿如痴似狂地盯着舞台。
洛拉(画外,唱):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就是不知是哪个男人。
爱情使我的生活丰富多彩,
不管他是富人还是穷人。
此时戈尔德施陶普移步向前,走出画面。
▲(全景)舞台。洛拉伸出双手,似向戈尔德施陶普频送秋波。
洛拉(唱):
今晚我要给自己挑个男人,
一个男人,一个我中意的男人。
剧团里的一个女人走到聚光灯前,把灯光转问观众。
侍者(画外音):又一杯格罗格酒!
在观众的尖叫声中,洛拉转过身。那条罗可可式舞裙没有后半部分,露出洛拉的长统袜和一条带褶边的三角裤。她的头略后仰,露出迷人的媚笑,张开双臂继续歌唱。
洛拉(唱):
一个在心底燃烧着爱的男人,
一个从眼里喷射出爱的男人。
▲(中近景)拉特出现在“蓝天使”酒吧间门口。透过肮脏的门玻璃,他俯身张望着里面的观众。他断然推开门,踏进酒吧间。
洛拉(画外,唱):
一个会亲我吻我的男人,
一个男人,一个我中意的男人。
▲(半身景)埃尔楚姆看见拉特进来。他摘下学生帽,推了推洛曼,从离他最近的那扇门溜了出去。洛曼也吃了一惊,把香烟一扔,尾随埃尔楚姆离去。
▲(半身景)拉特,他穿过(摄影机跟着摇摄)一条条垂挂下来的线网,进入大厅。画面背景是一张洛拉的招贴画。拉特进场时,黑管发出象狂笑似的声音。
洛拉(画外,唱):
不管他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反正我要给自己挑个男人。
▲(近景)洛拉。她微笑着停住了口,身后那个假喷泉在活动。观众席里有人在叫:“你过来!”
▲(半身景)洛拉走到聚光灯旁,那个女人坐了下来。洛拉把聚光灯转向观众,观众叫嚷。
观众甲:这儿你能找个好男人!
观众乙:来,来,来,也照我一下!
观众丙:洛拉,这儿坐着一个阔佬!
观众哄笑声。
▲(近景)摄影机摄到拉特的背部。聚光灯照到了他,他困惑地朝摄影机转过身来。
洛拉(画外,唱):
今晚我要给自己挑个男人。
▲(近景)洛拉。身旁是聚光灯。
洛拉(唱):
一个男人……
▲(近景)拉特。他不知所措地望了望起哄的观众,又瞧了瞧舞台。
洛拉(画外,唱):
……一个我中意的男人。
▲(近景)洛拉。聚光灯。
洛拉(唱):
一个男人……
▲(近景)拉特。他定睛望着舞台。忽然,他目光一转,盯住某处。
洛拉(画外,唱):
……一个我中意的男人。
▲(半身景)戈尔德施陶普站在酒柜边。酒柜后面站着大腹便便的酒吧老板,他留着小胡子,梳剪过的头发从中间分开。戈尔德施陶普觉察到拉特的眼光,他惊慌失措地张目四顾,摘下帽子,从左边跑出画面。
洛拉(画外,唱):
一个在心底燃烧着爱的男人!
▲(中景)拉特在观众中间。聚光灯照到他的胸部。他拿手杖开路,高叫:别走!别走!(他移步向前)你站住!
洛拉(画外,唱):
一个从眼里喷射出爱的男人!
▲(半身景)戈尔德施陶普消失在画面左边的更衣室里。
洛拉的歌声淹没在观众的笑声中。
▲(半身景)拉特冲到舞台入口处。画面背景:洛拉在台上演唱。一个站在台口的丑角想阻止他进入更衣室,拉特把他推到一边。拉特四下张望,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丑角在他身后把门关上。拉特朝那面贴着广告画,挂着镜子和照片的墙走去(摄影机跟着摇摄),这面墙还有一扇门,门口站着两个舞台工人,他们好奇地瞧着拉特。拉特东张西望,接着他的注意力又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拉特离开画面。与此同时:
洛拉(可见到她在画面背景):
一个男人,一个我中意的男人。
洛拉和观众(一起唱,观众在画外):
今晚我要给自己挑个男人,
一个男人,一个我中意的男人。
今晚我要带他回家去,
一个男人,一个我中意的男人。
▲(半身景)拉特推开那扇门,冲进里面的一间屋。因为跑得猛,连大衣衣角都揪了起来。屋里有好几个穿着衬裙的女人,有的站,有的坐。拉特扫了一眼后离屋关门。他在洛拉的更衣室里四下张望,这时身后的门开了,一个涂脂抹粉、身穿演出服的小丑从里屋走了出来,直盯着拉特。拉特避开小丑的目光,离开画面。一个穿衬裙的女人把门关上。小丑还是死盯着拉特不放。
洛拉和观众(合唱,观众在画外):
一个在心底燃烧着爱的男人,
一个从眼里喷射出爱的男人,
一个会亲我吻我的男人,
一个男人,一个我中意的男人。
▲(半身景)拉特站在洛拉的更衣室屏风旁,四处搜寻,又向上面瞧了瞧。观众的掌声。
▲(中景)洛拉的更衣室。画面前景是她的化妆台,台上摆着四只啤酒杯。桌子上方有一盏灯,桌后有一个回形楼梯。拉特匆匆上楼。传来观众的掌声。乐队变换乐曲。
▲(中近景)戈尔德施陶普蹲在屏风后面,两扇镜子里映出他的身影。他注视着拉特。乐队赛起东方舞曲。
▲(近景)丑角看到了戈尔德施陶普,他回到里间屋。
音乐。
▲(中近景)乐队在画面斜上方。钢琴师在喝啤酒。画面背景是喷泉和吹萨克斯管的乐师。东方音乐。
▲(近景)一个体态丰满的姑娘,梳着刘海头,挂着项链随着音乐翩翩起舞,那对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
▲(中景)摇摄。洛拉跨进更衣室。她走到化妆台边,摘下罗可可式便帽。听到拉特下楼梯的声音,她回过身来张望。
洛拉:咦!你干吗跑到我卧室去呀?
拉特(举起手杖威吓):你就是那个叫洛拉·洛拉的女戏子?
洛拉惊讶地晃了下头,把便帽搁到桌子上,又拿下假发。
洛拉:您大概是从警察局来的吧?
她俯身在桌边梳起头发。
拉特(自信地):小姐,您弄错了!我是伊马努埃尔·拉特博士,本地高级中学的教授。
洛拉用一种讥笑的神情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又俯身湊到镜子跟前梳起头发来。
洛拉(笑):既然这样,那您尽可放心地先摘下您的帽子。
▲(近景)拉特。他糊里糊涂地摘下帽子。画外传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争吵声。拉特闻声掉过头去。
▲(半身景)小丑从里屋出来,向拉特和洛拉走去。他关上门,吵声听不见了。
▲(半身景)洛拉俯在桌边涂唇膏。小丑朝通舞台的门走去,经过拉特身边。拉特惊奇地瞅着他。小丑打开门,东方乐曲传入更衣室。小丑无动于衷地瞥了拉特一眼,关门离开更衣室。乐声中断。拉特向洛拉转过身来。
洛拉(边涂嘴唇):您到这儿来到底有何贵干?
拉特(一本正经地):我是因公而来的。(手指洛拉)您把我的学生勾引坏了!
洛拉(直起身):岂有此理!您是否以为我在这儿开了个幼儿园哪!
她走出画面。
▲(半身景)洛拉一面解开背后舞裙的扣子,一面走到屏风后面。她发现了戈尔德施陶普。
▲(近景)戈尔德施陶普蜷伏在镜子边慌了神。
▲(半身景)洛拉笑了笑,走出来将屏风朝旁边移了移,将戈尔德施陶普遮住。然后脱下舞裙,抛到屏风上。
▲(近景)拉特拘谨地、但却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洛拉。
▲(中近景)洛拉走出屏风,上身穿着演出服,下身穿着裙裤。(摄影机跟着摇摄)她将右腿搁到一把软椅上脱鞋。
▲(近景)拉特凝视洛拉,移开目光,却又斜眼偷着。
▲(半身景)正在脱袜子的洛拉对拉特嫣然一笑。
洛拉(把长袜往肩上一扔):哎,您不用再说了。
▲(半身景)拉特站在门旁瞧洛拉。(曲终)女演员们走下舞台,撞着了拉特,便朝他瞪眼。其中一位(就是刚才跳独舞的)说:哎呀,您站在这儿挡着道呐。
她们从手足无措的拉特身边走过,那个丑角出现在门口,友好地将拉特拉到一旁,关上了门。音乐声中断。
▲(中景)女舞蹈演员和一个女伴站在对门,朝画面转过身来。
舞蹈演员:站在这儿找死呀!
她关上门。
▲(半身景)洛拉看了拉特一眼,从肩上拿下长统袜,再从手心里抽出来。
拉特(画外):我不能在这儿多耽搁……
▲(半身景)拉特站在回形梯前,半背着镜头。他朝洛拉望去。
拉特:我要揭露你!
洛拉从左边进入画面,走到拉特跟前,拉特稍稍往后退一下。
洛拉(面带三分笑,略为迟疑地):您——要是——听我的话就站在这儿别动!
她笑嘻嘻地从拉特手里拿起帽子,放到桌上,然后走过拉特身边——摄影机跟着摇摄——登上楼梯。拉特拿手绢擦额头,我们同时可看到洛拉的一双腿,她正在脱内裤。
洛拉:留神,老夫子!有东西下来了!
她边说边把短裤抛到拉特肩上。(摄影机摇摄)拉特接过短裤,无能为力地想把它折叠好。这时古斯特从通舞台的那扇门进来,惊讶地从拉特手中夺过短裤,用戏谑同时又是告诫的眼光瞧了瞧拉特。
古斯特(威吓地指着拉特):你呀,你别自讨没趣!
她手捏短裤离开了拉特,他惶恐不安地留在原地一声不吭,从大厅飘来音乐声。
▲(半身景)古斯特。她站往对门,望望拉特又看看短裤,接着把短裤朝屏风那儿一扔。从大厅传来音乐声。
▲(近景)戈尔德施陶普从屏风下面往外窥望,他飞快地伸手接过短裤。从大厅飘来音乐声。
▲(中近景)拉特不安地瞧瞧舞台。(音乐声)
▲(半身景)古斯特瞪了拉特一眼,把门关上。(音乐声)
▲(中近景)拉特向楼梯上面望望,然后环视全室。从大厅传来音乐声和笑声。
▲(中近景)拉特精疲力尽地跌坐在洛拉的化妆台前,神志恍惚地合上了眼。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右上眼,掏出手绢擦眼镜。他眯着眼望望左边。大厅里传来音乐声。
▲(半身景)摄影机摇摄。从对门走进一个身穿制服的驯兽员和一头用后腿走路的熊。他们从惊愕的拉特身边跑过。驯兽员看了拉特一眼后就同那头熊一起消失在舞台入口处。
▲(中近景)手拿手绢和眼镜的拉特惊呆地目送他们离去。大厅传来的乐声中断。
▲(中景)洛拉的卧室。洛拉穿着黑色的短裤和熠熠发光的上衣,她踩上叠在一起的几只箱子,想取衣柜里的东西。一只箱子滑下来,发出响声。
▲(中近景)拉特在擦眼镜,他抬头朝上面看看。
▲(中景)戈尔德施陶普。他从屏风后爬出来。(摄影机摇摄)他把洛拉的三角裤偷偷塞进拉特的大衣门袋里。
▲(中近景)拉特环视四周。
▲(中景)洛拉的卧室。洛拉漫不经心地跑下楼梯。
▲(半身景)她走下楼梯,对拉特微微一笑,朝坐在她椅子上的拉特走去。(摄影机跟着摇摄)她碰碰拉特的双肩,让他继续坐着。
洛拉在原地转了一圈后摆出姿势说:哎,你说我现在美不美?
她从拉特身旁走过(拉特也跟着转过身子),从左边离开画面。
▲(近景)戈尔德施陶普。他从隐蔽处向外窥视。
▲(中景)洛拉。她站在钢琴旁边套上一条短裙。上场铃声响起。
▲(近景)拉特。他戴上眼镜望着洛拉。铃响声。
▲(中景)洛拉。她在整理裙腰。
洛拉:外面人正着急呐。
她把手支在钢琴上,按了几个音键,然后去抓自己的帽子。
▲(近景)拉特。他关注地审视洛拉。
▲(半身景)洛拉。她戴上帽子,又整了整裙腰,对拉特嫣然一笑。
▲(近景)拉特。他转过脸,手按着前额站起身。
▲(中景)洛拉在画面左边,正在系帽带。拉特从右边走过来。
拉特(四下寻视):我的帽子到哪儿去了?
拉特身后的门被打开。剧团经理基佩尔特和站在身后的一群女演员。
一个女演员(画外):我唱不下去了。
基佩尔特(吼叫):我的女士们,你们要给我拼命唱!否则我还搞得成什么艺术?只能搞个屁!谁不唱我就把谁扔出去!
女演员:这种红利我宁可不要!
基佩尔特(打断她):住口!别噜苏了!
他转过身,先看到洛拉,接着又看见拉特。
基佩尔特(嘲讽地):你在这儿交了个什么样的未婚夫哇?
洛拉:是学生的教授!
基佩尔特瞧了瞧洛拉,惊讶地摘下假胡子,对拉特转过身来。
基佩尔特:教授?
拉特(认可地点点头):在本地高中。
基佩尔特行脱帽礼。
拉特:伊马努埃尔·拉特博士。
基佩尔特:我俩正好凑在一起了。
拉特:这是什么意思?
基佩尔特(指指自己):艺术加上(指指拉特)科学嘛。(他走近拉特,拉特则朝后退)请允许敝人自我介绍一下,基佩尔特,经理兼魔术师。(身后门被关上,他对正在梳头的洛拉说)你为什么不早点派人来叫我?(向拉特急忙鞠了一躬)能在这里当面欢迎一位知名人士,真是不胜荣幸!
(摄影机摇摄)拉特渐渐后退,不以为然地摇着头。
拉特:我到这儿来是——
基佩尔特:我知道,就好象回到自己家一样!
拉特(继续往后退):不,我来这儿——
基佩尔特:是的,我看到您在这儿了。我真高兴……
拉特掉过头去,基佩尔特生气地望望洛拉。洛拉不在画面内。基佩尔特朝洛拉走去,出画面。
▲(半身景)洛拉在镜边摆弄头发。基佩尔特赶到她跟前,戴上礼帽。
基佩尔特(恼怒地):为什么不叫人找我?我还是不是个经理呀!
洛拉(手从头上拿下):你是个老混蛋!
基佩尔抟哑口无语。铃声又一次响起。
基佩尔特(气冲冲指着舞台):走,上台去!
洛拉(背着手拉舞裙的拉链):你别装腔作势的!
洛拉走出画面。
▲(近景)拉特。他愤然听着他俩的争吵,目送洛拉上场。
▲(中景)洛拉。她打开第二扇通往舞台的门。(传来音乐声)她整了整黑色的短裤,懒洋洋地转过身,脸上含着一团笑意,把背后的门带上。(乐声止)
▲(近景)基佩尔特。
基佩尔特(颇有感触地):真是个美人!
基佩尔特重新粘上假胡子。
▲(近景)拉特。
▲(中景)拉特慢慢地朝后退。基佩尔特步步进逼。
基佩尔特:教授先生,您的眼光真不错!
拉特(向屏风后面退):您想到哪儿去了!
基佩尔特(继续进逼):别激动!这儿就我们两个嘛!
▲(半身景)丑角从舞台上下来。从大厅传来音乐声。
基佩尔特(画外):我已经尽我的力了,可是这姑娘——
▲(半身景)(中景)拉特和基佩尔特在屏风后面。
基佩尔特(手握拳):却是这个态度!
拉特(怒气冲冲地伸出手指比划着):我是为我的学生到这儿来的!
基佩尔特:学生?
拉特:你让我的学生在这儿过夜!
基佩尔特:我?
拉特:就是你!
基佩尔特:可是到我这儿来的全是——
拉特(愤怒地挥舞着手):你骗人!
基佩尔特:我骗人?
拉特后退一步。
戈尔德施陶普:哎唷!
戈尔德施陶普窜出屏风,擦过拉特身边。屏风被撞倒。
拉特:这是谁?停下来!过来!你站住!
拉特挥舞着手杖。跑出画面。
▲(半身景)丑角站在门口。拉特跑过来,把他撞到一边。
▲(全景)“蓝天使”大门。门旁一张洛拉的招贴画。拉特冲出门外。外边一片漆黑,拉特象瞎子一样来回顾盼。洛拉唱完了歌,响起短暂的掌声。
拉特(挥动手杖):站住,站住!你停下来!
他在黑暗中迅速离去。
▲(中景)昂斯特的卧室。昂斯特从床上坐起来,两个身影伸出爪样的手向他逼近。这是洛曼和埃尔楚姆,他们扑上来用被子捂住他的脸不让叫出声来,然店啪啪啪地揍起他的屁股来。
▲(全景)拉特家的楼梯。夜。拉特上楼,转身。
▲(半身景)拉特的房间。他坐在椅子上,头发散乱,疲惫不堪。他摸摸前额,把手伸进口袋,可是掏出的却不是手绡,而是洛拉的短裤。他用它擦前额,又摘下眼镜擦眼睛,发觉手里拿的是洛拉的短裤,不敢相信,又仔细看了看。他垂下手,直发呆。(渐隐)

▲(全景)古城的三角墙沐浴着朝阳。(化)
▲(中景)拉特的前室。他走出书房,摸了摸上衣口袋,从衣帽钩上取下大衣。女管家走来帮他穿上大衣。拉特拿起皮包手杖,朝着空衣帽钩瞥一眼。
女管家(寻找着):您又把帽子丢哪儿了?
拉特到镜台上去找,又回到衣帽架旁,对衣帽钩凝视良久。
他穿过第二扇门进入卧室,即刻便戴了顶大礼帽出来,瞧也不瞧女管家一眼,径自出门。
▲(全景)楼梯,拉特摸摸上衣口袋,昂首走下楼梯。女管家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钟声鸣响。
▲(远景——近景)钟面和教堂钟楼上的游戏人。先后四次迭换镜头。时钟小针指着八点,活动游戏人经过钟面,在拱门里消失,接着响起钟楼乐曲《要学做一个忠诚老实的人》,再敲八下时钟。
▲(中景)教室。拉特的讲台。学生们半朝着门端坐在座位上。洛曼和戈尔德施陶普坐在前排靠窗处,埃尔楚姆坐在中间第一排。门开了(外面传来了噪音),学生起立。拉特背对摄影机,坐到讲台上,放好书,望了望全班。
拉特(做手势):请坐!
学生就座。埃尔楚姆,洛曼和戈尔德施陶普惊奇地交换着眼光。拉特掏出了手绢。
▲(中近景)拉特在前面。他打开手绢,擤一下鼻涕,再折起来擦鼻子和小胡子,收起手绢,翻开班级日志。他边翻边望昂斯特。
▲(近景)昂斯特。他茫然四顾。
▲(中近景)拉特。他继续翻阅,在看另一页。
▲(近景)戈尔德施陶普。他似乎很有兴趣地望着窗外。
▲(近景)洛曼向上探视。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一双眼珠子却不停地乱转。
▲(中近景)拉特。他继续翻阅,目光扫向中间的座位。
▲(中近景)埃尔楚姆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垂下眼,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中近景)拉特第二次翻日志,又望望昂斯特。
▲(近景)昂斯特目瞪口呆,惊惶失措。
▲(中近景)拉特。他死盯着昂斯特,解开第一个大衣扣子,从上衣口袋里摸出记事本,俯下身来一面记,一面还不住地朝昂斯特瞪眼。
▲(近景)戈尔德施陶普诧异地张大眼睛。他望着昂斯特,幸灾乐祸地笑了。
▲(中近景)拉特。他记完后皱起眉头,又看看昂斯特。
▲(近景)昂斯特。神情颓丧。他打着嗝,用迷惘和绝望的目光望着拉特。(渐隐)

▲(近景)夜。拉特头天经过的小街巷,画面中央是一只猫蹲着发出咪咪的叫声。拉特走进画面,小猫跳上窗台逃走。拉特看看路灯判断方向,然后继续向前。他的身影映在墙上,小猫咪眯地叫着。
▲(全景)夜。小巷。拉特朝一盏路灯走去。一声汽笛长鸣。拉特走着走着,回过身来。他的影子映在墙壁上。他从屋旁的路灯下面走过,又转了转身。
▲(中景)洛拉的更衣室。她正坐在桌边卸装。埃尔楚姆头戴学生帽,坐在对面。洛曼在他俩中间抽着烟。
洛拉:那末他什么也没说?
埃尔楚姆:哪儿话!他怕我们。
洛曼(朝洛拉弯下身子):I love you。(注2)
洛拉(不停地卸装):你别用英语胡说八道!
洛曼掉头走开,洛拉拿毛巾擦手。
埃尔楚姆:你这话伤害了他。
洛拉(不在乎地):他一会就好。
洛曼打开门,观众的嘻笑声传了进来,基佩尔特经理手提一只兔子走下舞台,身旁是丑角演员。舞台上歌声响起。
基佩尔特:老笨蛋,这个节目全叫你给砸了!我要的是金鱼,可你带给我一只兔子。
基佩尔特走进洛拉的更衣室,带上门。乐声中断。
基佩尔特:哈,你们这帮学生又来了……
洛曼:什么?
他伸进口袋摸出一迭皱皱巴巴的钞票递给基佩尔特。
基佩尔特仔细地点了下钞票。
基佩尔特:今天再答应你们一次,你们倒挺有本事,老叫我让步!
▲(中近景)戈尔德施陶普圆睁双眼探身窗外。他一下子把窗关上,冲到同学那儿。
▲(中景)戈尔德施陶普冲进画面,看看埃尔楚姆,又望望洛曼,手搁到洛拉化妆台上。
戈尔德旄陶普:他来了!
埃尔楚姆(抢到他跟前):谁呀?
戈尔德施陶普(一把摘下帽子):垃圾!
埃尔楚姆除下帽子,和戈尔德施陶普冲到门口。基佩尔特守在门前。
基佩尔特:不,不。不,我的先生们,别到餐厅去,下地下室!
(摄影机摇摄)洛曼、戈尔德施陶普和埃尔楚姆冲到地下室挡板跟前,掀开板门,隐没在门下。
▲(半身景)拉特。他手拿一个小包,走进大门。(乐曲声和歌声)
▲(半身景)(摄影机摇摄)拉特在走廊里走着。在一幅“洛拉·洛拉”的招贴画前,他的大礼服不小心碰到了一盏壁灯。他整了整帽子。(音乐声)
▲(中景)洛拉的更衣室前。丑角站在左边。基佩尔特搂着兔子候在洛拉更衣室门口。一见到拉特走过来,基佩尔特便提了提大礼帽。
基佩尔特:教授先生,晚安!真没想到,您今天又光临敝处!
拉特也行了个脱帽礼,然后朝丑角转过身来。基佩尔特伸手邀他进屋,拉特应诺。进更衣室前,拉特又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丑角望了望。(乐声、歌声)
▲(中景)洛拉。她正站在镜前理装,这时欣喜地回眸一笑。
▲(中景)拉特。他有点犹豫不决。身边是基佩尔特和那个丑角。
洛拉(画外音):教授先生,请进!我正盼您来呐!
拉特摘下帽子,微微鞠了一躬,把门关上。(曲终)
▲(中近景)拉特。他在门旁向洛拉转过身,瞧了瞧她。
洛拉(画外音):我早知道您还会来!
▲(中景)洛拉。她从头上解下头带,朝他高傲地、但友好地笑了笑。
洛拉:我的客人要来的话,总是不止一次!
拉特手拿小包走到洛拉跟前。
拉特:亲爱的小姐,昨天在匆忙之中,我把帽子忘在这儿了,却把这件东西带走了(他犹豫了一下)。
洛拉从他手里接过小包,打开后那条三角裤露了出来。她松手让短裤从手心滑下去,微笑着斜视拉特。
洛拉:那么你不是为我来的啰?
她让短裤滑到地上,接过拉特的帽子和手杖放好。(音乐声起)拉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洛拉笑嘻嘻地搬来一把椅子。拉特朝门口转过身去。
▲(半身景)丑角演员手抱小兔进屋。
▲(中景)洛拉替拉特脱大衣时,丑角在画面前景背对摄影机,从他俩身边走过。拉特盯着丑角。洛拉把拉特的大衣挂起来。
▲(半身景)丑角用凄然的神情死死地望着拉特走进里屋。
▲(中警)洛拉把拉特按坐在桌旁椅子上,然后向门口走去。
洛拉在跟人说着什么。
▲(中景)古斯特。舞台。她手里举着一只酒杯在唱歌。画面背景是其他女演员。她来回摆动着身子。观众同唱。
古斯特:要是你们大家一条心,
前后左方上上下下一条心……
全体观众:要是你们大家一条心,
前后左右一条心!
乐队响亮地吹奏了一段。(掌声)
▲(中景)洛拉和拉特。洛拉双手叉腰上下打量着拉特,把门打开。从大厅传来了掌声。乐队响亮地吹奏了一段。
▲(半身景)洛拉站在门口,向外张望。她微笑着看看拉特,把门关上。掌声中断。
▲(中近景)拉特整了整领结,洛拉坐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匣眉墨。
洛拉(笑眯眯地):您拿一下!
拉特疑疑惑惑地看了看匣子。洛拉把它移到身边,朝匣内唾了两口,用眉刷调了调,弯下身凑到镜子跟前画眉毛。
洛拉:我的眼睛很美,是吗?
拉特转过头。洛拉站直身子。
洛拉:这意思是说不美罗?
拉特:哦,美,美,美极了。
▲(近景)埃尔楚姆,洛曼和戈尔德施陶普顶起地下室的挡板,兴致勃勃地瞧着洛拉和拉特。
▲(中近景)洛拉和拉特。
洛拉:您今天该不是因公来这儿的吧!
她盯着拉特,朝他笑了笑。
拉特有点尴尬,过了一会说:我怕自己昨天有点举止不当。
洛拉从他手里拿走眉墨盒,伸手到桌上去取香烟。
洛拉:是的,您昨天是不太友好。今天您就可爱多了!
她朝自己嘴里塞了一支烟,又把那包烟递给拉特。拉特伸出手,欲接不接,香烟掉地。
拉特:啊,真抱歉。
他弯下腰去拾烟。
▲(近景)埃尔楚姆,洛曼和戈尔德施陶普连忙合上搁板。
▲(中近景)拉特为了捡起散落在地的香烟,在桌子后边爬行。画面右边是穿着长统袜的洛拉的大腿,她的双腿在轻轻摆动,还可见到袜带。
▲(中近景)洛拉抽着香烟,不时吐出烟圈。
洛拉(朝下边瞅):教授先生,捡好了烟请您替我写一张明信片。
她咧着嘴笑。
▲(中近景)拉特在桌子底下。他朝洛拉的大腿瞟了一眼,又四下找了一番。他迷迷糊糊地连跟前的两支烟都看不见。他终于爬了出来。
▲(近景)拉特。桌边出现了他的脑袋,眼镜歪戴着,头发蓬乱,他把香烟放在桌子上。
▲(中近景)拉特在洛拉面前。
洛拉笑了笑道:哎唷,您这副模样真好看!
她拿起梳子将拉特稀疏的头发朝后梳理。
洛拉:您别说话!
她用左手把拉特的头扶正。拉特莫名其妙。
▲(近景)埃尔楚姆、戈尔德施陶普和洛曼。他们从搁板口朝外张望。
洛拉(画外):您应该是这副样子去见您的学生。
▲(中近景——半身景)画面背景是洛拉的梳妆台。洛拉和拉特。拉特还跪在她前面。洛拉把香粉盒递给他。
洛拉(笑眯眯地):现在咱们接着来。
她抓起他的胳膊肘,帮他坐到椅子上,然后拿粉扑沾上粉往自己脸上搽。拉特担心地向身后望着。
洛拉:原来……
洛拉向拉特俯下身。
▲(近景)拉特和洛拉。洛拉把他从脚到头打量了一番。
洛拉:原来您是个很漂亮的男人。
拉特看看洛拉,又望望那个粉盒。他眯着眼,头转了半圈,受宠若惊地笑了笑。洛拉突然又弯下腰,瞥了拉特一眼后用力吹那个香粉盒。一团粉雾朝拉特扑面而去,连大衣和背心的上半部也沾满了香粉。拉特憋不住地咳嗽起来,掏出了手绢。洛拉拿刷子刷拉特脸上和衣上的粉,抚摸拉特的后脑勺。拉特还在咳嗽,摘下眼镜,一面咳,一面动手擦镜片。洛拉搔搔拉特的胡须。
洛拉(半嘲讽半怜悯地):疼不疼?
拉特止住了咳,洛拉搔他的胡子,他觉得舒服极了,紧张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脸上又现出矜持的微笑。
拉特(笑嘻嘻地摇摇头):不疼!
洛拉(抚摸拉特的左脸颊):现在又没事了吧?
拉特(差点笑出声来):没事了。
▲(近景)埃尔楚姆,洛曼和戈尔德施陶普在搁板下张望。忽然门被打开,音乐声一下子响得更厉害,他们掉转目光。
▲(半身景)基佩尔特出现在门口。画面背景是喧闹的观众。从大厅传来了音乐声。
▲(中近景)洛拉和拉特。他一见基佩尔特就站起身。洛拉微笑。拉特走出画丽。从大厅传来了音乐。
▲(中近景)拉特站在洛拉一人高的穿衣镜前。他一边擦眼镜,一边不住地瞅基佩尔特。他戴上了眼镜照照镜子,动手弹拍身上的香粉。
▲(中近景)洛拉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基佩尔特走进画面。洛拉用粉刷刷去脸上的粉,基佩尔特朝她弯了弯身子。基佩尔特行脱帽礼。
基佩尔特:教授先生,请原谅我打扰了您。
他手举大礼帽,俯身朝洛拉。
基佩尔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点喝的……
▲(近景)洛拉。基佩尔特。
基佩尔特:……都没有。外面有一个从船上来的人在转悠,皮包里鼓鼓的全是钱。
洛拉:这关我什么事呀?你叫古斯特出去陪他。
▲(中近景)拉特在衣镜前,他机械地用手指弹着粉末,同时倾听着谈话。
▲(近景)洛拉。基佩尔特。
基佩尔特:你疯了吗?谁还愿意白送给古斯特喝香槟酒哇?人家要的是你!
洛拉(戴好项链):我不去!我是艺术家!
基佩尔特:你是什么人?
洛拉:艺术家!
▲(半身景)洛拉。基佩尔特。基佩尔特从洛拉身边走开。
基佩尔特:您倒说说看……
▲(中近景)拉特在衣镜前。
基佩尔特:……教授先生!这姑娘对她的职业还自有主见呐!
拉特放好手绢,从上往下照镜子。看到身上还到处是粉,又开始掸起灰来。
▲(中景)酒吧老板挎着一个桶,手拿一瓶香槟酒走进通大厅的门。他站到一旁给船长让路。那位船长头发金黄,身穿制服,几乎要把整扇门堵住,他喝得醉醺醺的,朝洛拉走去(离开画面)。老板把门关上,音乐声和笑声中断。
▲(半身景)(中景)船长走到化妆台旁的洛拉跟前。老板把两只酒怀搁到洛拉眼前。
船长:晚上好,我来了!
▲(中近景)基佩尔特和拉特在穿衣镜前。拉特诧异地望着基佩尔特。
船长(画外):我刚从加尔各答来。
▲(半身景)(中景)船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菠萝,放到洛拉跟前的桌上。
船长(对头扭向别处的洛拉):这是我船上的货。
他拿起洛拉的手,吻了一下。洛拉缩回手。
洛拉:你别来缠我!
其间,酒吧老板拔出瓶塞,斟酒。
洛拉:请你出去!
酒吧老板推推洛拉,带着奇怪的眼光看了看她。
船长(向洛拉弯下身子):我可一点也没得罪你啊!
▲(中近景)拉特和基佩尔特。拉特向船长冲去。基佩尔特想把他拽住,但无能为力。
▲(中景)船长俯身凑近洛拉,洛拉爱理不理。拉特冲过去把船长从洛拉身边拖开。
拉特:你这个混蛋!滚开!
船长(对洛拉):他是您爸爸?
拉特(愤怒地):你怎么可以调戏这位女士呢?
船长:您大概先要这位女士了吧?
▲(半身景)头戴小丑帽的演员出现在门口。
基佩尔特(画外):教授先生!
拉特(画外):住口!你坐下来!
▲(半身景)(中景)
拉特:你们这些妇女贩子!
船长:您说什么,妇女贩子!
拉特:是的,滚,滚,滚开!
(摄影机跟着摇摄)拉特把船长推到门外,把门关死。
▲(近景)丑角演员。他身后一群姑娘。他们从半开着的对门朝外张望。
▲(中景)拉特在门旁。画面前景是洛拉。洛拉站在梳妆台边,面对拉特。
基候尔特冲到拉特跟前。
基佩尔特:教授先生,您怎么能这样胡来呢?
拉特使劲揍了他几个耳光。
▲(近景)丑角和姑娘们大吃一惊,全都躲到了门后。
▲(中景)拉特对惊慌失措的基佩尔特说:你这个臭拉皮条的!
酒吧老板从洛拉和基佩尔特中间穿过来,走到拉特跟前。
老板:听我说,您怎么想得出来把别人从这儿赶出去呢?(伸手把酒瓶拿到拉特面前)这瓶香槟酒是那个人要的!
拉特:钱由我来付!
▲(中近景)洛拉面露惊奇的神色仰靠在椅子上。她提起大腿靠近身子,袜带和长统袜便映入画面。
拉特(画外):滚开!
船长(画外):是他叫我妇女贩子的!
▲(中景)洛拉的更衣室前。
船长站在通往舞台的小梯子上,挥舞着手,用沙哑的嗓子大叫:妇女贩子!
酒吧老板冲到他跟前。
老板:船长先生,您疯了吗?您别在这儿闹了!(他拍了拍梯子扶手)您再闹下去,景察可就要来找麻烦了。
船长:不错……警察……我去叫警察!你这个老骗子!
他挣脱了酒吧老板走上小梯。
▲(半身景)船长。古斯特。占斯特手里拿着半杯啤酒,站在舞台入口处。船长把她推到一边,冲上舞台。
船长:骗子!(声嘶力竭地)我去叫警察!
酒吧老板跟在他后面。
▲(全景)舞台。船长用手推,用身撞,把台中间那匹硬纸做的马打得东倒西歪。他使劲指指自己,又指指舞台后边。
船长:那个人……那个人要杀死我!
▲(半身景)基佩尔特站在洛拉的更衣室前面。他把门关上,手抚面颊,束手无策。
▲(半身景)洛拉的更衣室。拉特坐在洛拉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香槟酒瓶。洛拉身穿黑色舞服站在他身边。舞裙前面开着口,可看到洛拉饰有褶边的短裤。
洛拉(既惊讶又感动地):竟然有人会为了我去打架!这种事已经好久没有发生了!
洛拉从拉特手里接过酒瓶。
拉特:我只不过尽了我的责任。
洛拉把酒瓶放好,手搭在拉特的双肩上,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摄影机摇摄)
洛拉:现在您就不用再这么激动了,教授。(她递给拉特满满一杯酒,自己也拿起一杯)我们把它喝了吧。(她笑了笑)干杯。
拉特:请允许我专门为你干一杯!
他们相互碰杯,一饮而尽。洛拉满面春风。
▲(半身景)警察踏进“蓝天使”酒吧。垂挂着的线网和大厅的柱子不时将他的身子遮住。他走向舞台。摄影机摇摄。墙上挂着一张洛拉的演出广告。画面前景和背景是观众,一群抽烟喝酒的男女。人声鼎沸。
▲(中景)舞台。酒吧老板,两名侍者和一个舞台工人合力拉着船长,想把他从舞台上拽下来,船长不从。
▲(中警)警察双眼盯着舞台,倒背着双手,越走越近。观众在画面背景。嘈杂的人声。
▲(半身景)基佩尔特在洛拉更衣室门前。他犹像不决地望了望大厅后就打开门。
▲(中景)拉特、洛拉和基佩尔特。基佩尔特行脱帽礼。
基佩尔特(激动得张口结舌):您知道吗……教授先生……不过……警察来了!
拉特:警察……警察。
他转身象要找什么东西。基佩尔特赶紧从拉特身边走过去取了拉特的大礼帽递给他。
基佩尔特:不能让他们找到您。
拉特:我才不怕地方当局呢。
基佩尔特:您是不怕,可我们怕。
基佩尔特跑出画面。守在门边的洛拉抓起拉特的胳膊。
洛拉:您快躲一躲吧,教授先生!
(摄影机摇摄)她又推又拉地把拉特带到地下室门口。基佩尔特已经把搁板提了起来,洛拉推他下去。拉特下去了一半身子时还转过身来。
拉特:我不怕地方当局!
拉特隐没。
▲(半身景)洛拉和基佩尔特合上搁板。基佩尔特站起身,擦了擦汗。
洛拉:我看我们还得再开一个地下旅馆呢!
▲(中景)洛拉的更衣室前。警察,古斯特,船长,酒吧老板,丑角演员和其他人。古斯特拉住了警察。大家七嘴八舌地向警察叙述。
警察:安静!
警察打开门,走进洛拉的更衣室。
▲(中近景)洛拉的更衣室。酒吧老板和船长同时挤进门,他俩脸都气歪了。门在他们背后关上。
▲(半身景)(中景)洛拉,基佩尔特和警察。
警察:这位先生声称,他在这儿受到了人身攻击。
酒吧老板窜进画面,基佩尔特也随即跟上。
船长(指着自己):他要杀死我!杀死我!
洛拉戴上自己那顶闪光的白礼帽。
基佩尔特:谁呀?
警察:是呵,您倒说是谁呀?
古斯特手拿酒杯走进画面。船长环视全室。
船长:那位……那位骑士躲到哪儿去了?
古斯特(手指船长):警官先生,请您把他的名字记下来!他在舞台上袭击了我!
警察(别过头去):行啊!(对船长)您别胡说了!
他把古斯特和基佩尔特推到一边,向后面走去。
▲(中近景)(摄影机跟着摇摄)警察从壁镜旁走过,继续巡视更衣室。
船长(画外):你这个骗子!你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酒吧老板: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这个老酒鬼,我刚才不是一直在外面吗?
警察走到回形梯那儿,向上望了望,登上几级阶梯。
拉特(声音沉闷,画外):这儿来!请到这儿来!
警察停住步,转身下楼。
▲(中近景)船长,他闻声环视,发现拉特的声音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拉特:你们这帮小混蛋,这回我可找到你们了!
▲(中景)洛拉的更衣室,警察在画面背景,左边是酒吧老板。中间地下室的挡板顶开了。洛曼跑了出来。
拉特(画外):走,上去!快点!
他把戈尔德施陶普拉出地道门。
拉特(身上蒙上了灰,出现在画面上):现在我要跟你们算帐了!还有你也上来!(他转身抓住埃尔楚姆)你也上来!你们这些小流氓!(拉特把埃尔楚姆和戈尔德施陶普推到站在附近墙边的洛曼那儿)你们这些小流氓!
警察朝地下室张望一下后把搁板合上。拉特整整袖口,船长手指拉特。
船长:就是他!就是他要杀死我!警官先生,就是他!
警察向拉特立正敬礼。
警察:请原谅,教授先生!
船长抢上前来,指着拉特。
船长:他骂我是妇女贩子!
警察(往后推他):安静!(对拉特)请原谅,教授先生。那位先生要我……检举您!
▲(半身景)船长,警察,拉特。
拉特(作手势):您尽管检举不妨!(他朝站在背后的学生转过身来)我也要检举!
船长(扑到警察身上):检举管什么用啊?您要逮捕这个家伙!
警察(把他推过一旁):您镇静一点好不好?
船长:这儿谁也没法叫我镇静!
警察(一把抓住船长胳膊):那我倒要来看看了!走,上警察局去!
船长(朝拉特):他要杀死我呀!
▲(半身景)左边是小丑,还有洛拉。他俩很有兴致地在观看。右边是古斯特,她手拿酒杯,愁容满面。她后面是基佩尔特。
船长(画外):他刚才骂我是妇女贩子。
▲(半身景)洛拉更衣室前。酒吧侍者和舞台工人。(音乐)警察推推搡搡地把船长带出去。
船长(朝摄影机转过身来):他叫我妇女贩子!(又被推了一把,再次回过头)我坚决不答应!
▲(半身景)三个学生站成一排。拉特在他们?

 4 ) 《蓝天使》:欢脱圆融与肃静严苛

道德寓言剧。风月场所的罗拉欢脱、圆融之中点缀着奇特异质的芬芳,与教授伊曼努尔肃静严苛的生命体系构成了鲜明的对照。伊曼努尔被诱发了原始的冲动和幻想,不惜放弃教职选择和罗拉结婚。几年后发现罗拉另有新欢,而伊曼努尔为了生活所迫在舞台上学鸡叫,失去了所有的体面尊严之后死在了曾经的讲台之上。

活跃的生命气氛必然带有世俗化的特质,罗拉表面的温顺和驯服正是对应着内心的恣肆和怪异,这种迥然尤异的生命特质正是激发了伊曼努尔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老教授从没结过婚,对于情感的摸索和向往使他不顾阶级和个性的悬殊,坠入爱河并雾沉半垒,希冀从原始的欲望和冲动之间来一场恣意的狂欢。爱欲对于他来说是显现自我的迷障,而他其实根本没有办法彻底融入她的荣辱世界,而是维持着自身师道尊严的同时也发号施令着。

潜心的追索探寻没有改变两人关系的平行线特征,其实罗拉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图教授的名。名利可以让人暂时放下身段,而最终还是要倚靠内在自我的逻辑大行其事。她的背叛是与她的摇曳放荡的个人气质相吻合的,她的波澜和神往正是民间社会自由自在的生活,教授伊曼努尔的不过是暂时打入她的生命体系,而她自我的命格却是需要猎艳斑斓的璀璨而生的。

伊曼努尔在滑稽的扮相和古怪凄厉的叫声中失去了自我。曾经,他是在学生面前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文化英雄,曾经,他深刻的教导着学生学习莎士比亚的作品。哈姆雷特的生存毁灭说恰恰对应着他在浮世绘的沦丧。流潋紫《如懿传》中的乾隆便因为江南民间山水和女子的自由欢脱属性而沉湎其中,而一个文化中最民间最世俗化的部分恰恰对应了褪除了方巾和卫道气的市井之气,这个部分愉悦人心的同时也免除不了自我消磨和放逐。

最终教授死在了自己的讲台之上,并死死的抱住桌子,可以看作一个深刻的寓言。他和罗拉最终没有能够达成生命意志的妥协,而是各尽其性命之情而已矣。罗拉似抽枝而待的新苗,又似草原上的风,她的存在和立论只能让教授呼啦啦若大厦将倾;伊曼努尔则像玉面的金佛,他原有的生命体系遭遇了打破之后的价值危机,又从这种异质的生命体验之中获得自我的救赎和重生。

琼楼玉宇,细雨西楼。如果教授伊曼努尔不是遇到她,或许一生就在束缚自我的有限性中得以圆寂,而他遭遇了罗拉这个芳华可感的尤物,便唤醒了内驱力的同时也沦丧掉本来拥有的生活。如果社会学校能多给伊曼努尔一些宽容,那么悲剧兴许便不会上演。正是个体生命背后强大的社会沉珂势力,导致的生命于沟壑中变异。

 5 ) 不戴军帽的德国

德国向来重视对外文化政策,二战后,恰当的“软实力”呈现对德国形象的重建起到了突出的作用。

一战时,德国领导层意识到电影作为宣传武器的强大功能,着手促成了“乌发电影公司”。说也有趣,上期提到的《雾码头》即是当时德国乌发电影制片厂请马塞尔拍摄的,然而由于其内容与纳粹宣传背离,摄制权才辗转至法国制片商手中得以发行。

本期要说的《蓝天使》,便是1930年由乌发公司出品的。此时或许可以算得上是德国电影一个短暂的黄金时期。德国的有声电影已发展的颇为成熟,涌现出一批蜚声国际的电影艺术家,而纳粹尚未掌权,文化管制亦较为宽松。到1933年时德国电影就几乎彻底沦为了军事政治的附庸。

“不戴军帽的德国”是此时德国电影的特质,而在《蓝天使》里,不仅其香艳性感与挑逗横生直接向美国制定的电影道德规范发出了挑战,更是埋下了“反军帽”的急先锋。

《蓝天使》改编自亨利希曼的小说《垃圾教授》。

亨利希曼出生于普法战争胜利之时,因而他长期生活在一种近乎狂热的德意志民族荣耀里,然而随着阅历的增加,他开始对自己的信念与生活的国家产生质疑。

“我当时必须与自身太多的‘日耳曼式’的模糊性和偏激性作斗争”。

1896年,一段离群索居的生活后他开始了对德意志批判的思考。那个时候,这一行为不仅忤逆了举国高胀的民族情绪,更使他与全家关系断裂。

到了二战时期,即便流亡他国,他仍旧旗帜鲜明地反抗着法西斯纳粹主义,高产的文学作品无不是对现实与纳粹军国主义的批判。

只是后期的亨利希曼是支持苏联也好,声援法国也好,我想他仍旧认为自己是德国。是正义的卫道者,悲悯的圣斗士。

然而影片中,歌女的存在恰是因为她能够迎合满足社会的需求,而教授喜欢的也恰是罗拉无遮无拦的真实性情。

那么一个教授去追求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并为其牺牲了一切真的是一种腐朽吗?欲望与声色又真的值得羞耻和讽刺吗?

因而,在“反军帽”的路上,我始终认为黛德丽比亨利希曼走得更远。

黛德丽原本出生在一个贵族军官的家庭,随着父亲的辞世在19岁时成为了夜总会的歌女。

“歌女在当时的社会观念里是很低微的吧?更何况她还生于一个贵族,我不懂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即便是一个歌女也能从骨子里带出那种纵情的冷酷和自如”。

“或许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吧”泽音这么回答我。

没有道貌岸然的道德规制,虚伪的人情,刻板的束缚。她就恣意的笑啊高傲的歌啊邪魅的舞啊,带着小女孩一般的热忱与好奇和军人的刚毅与果敢,无所忌惮的对待自己的生命。她懂得莫扎特的古典之美,也欣赏斯特拉文斯基的颠覆。

“具有令人狂喜的能力”与他合作了7部电影的斯登堡如是评价。

《蓝天使》让她一举成名且一发不可收,她情人的名单就像一本名人杂志,她甚至还与海明威有一段柏拉图式的恋情。

当她的事业在好莱坞走下坡路时,纳粹德国向她发出邀请,准备将其打造成帝国的电影女皇。

德国当时印制了各种好莱坞影星香烟画片集书籍等,主角都是黛德丽,然而听闻纳粹恶行的她却漠然拒绝,以至于她在德国的影片全部遭禁。希特勒还曾为她送来了空头支票甚至向她求婚,遭到拒绝后不惜以逮捕她姐姐和骚扰她的丈夫和女儿作为威胁。然而黛德丽仍不为所动,“恶心”“白痴”都是她对希特勒的形容。

她对德国军国主义的厌恶甚至让她谋划过用毒发夹杀死希特勒。

后来她离开好莱坞去了反法西斯战地,在那里为士兵们歌唱,还用自己的资金帮助流亡者。

有时觉得她离军帽那么近,生于军官家庭的她穿着军服活跃在反法西斯的一线。

有时又觉得她离军帽那么远,最高的军事将领也屡遭其面折。

而在《蓝天使》中她挥舞着裙袂摇曳着腰肢的瞬间,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满目山河、军国峥嵘远不及那半阖的眼神中,迷离的景色。

写于2016年1月21日

 6 ) 没有物质的爱情是一盘散沙

作为30年代的早期有声片,开歌舞片先河,又有种滑稽喜剧的味道。

影片开头,小女孩下楼梯多镜头和女仆多镜头叠花,暗指时光飞逝,还有时钟镜头交叠,幻似伯格曼的《野草莓》。

所处叙事空间、光影及构图方式:颇具德国表现主义风格。

(30年代)对于女性形象“罗拉”的刻画:

洪水猛兽;性感尤物,涉及性相关;缺爱;“荡妇”;加强戏剧效果的工具形象;多用柔光镜和滤镜;

教授人物形象的内部转变与外部转变;

小丑形象的多次出现,以及隐喻;

两次教室的拉镜头;

 7 ) 剖析

 通过心理分析,解析出了很大的命题。今天听了老师Thomas Willems对这部电影的剖析,原本来观看过程中杂乱的感觉渐渐明朗了。昨晚上网搜了半天,没见到比较详细的影评,现在记录下他的分析。
 片中的小丑出现了24次,暗藏玄机。他是内心欲望的象征。他开门关门,从这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暗示人的心理控制机制对他的压制和释放。当他和坐在高高的嘉宾席上的教授对望。教授神情陶醉,于是小丑再也没出现过,这就暗示着代表超我的教授形象突破禁欲的道德枷锁,逐渐坠落。同时,其中被驯服的黑熊,亦是被压制的欲望的象征。
  另外一条贯穿始末的线是鸟的形象。第一场的死鸟,暗示没有爱、死气沉沉的教授的生活。他代表了专制和控制,他的学生憎恨他。海报上罗拉罗拉身上的羽毛,是一种诱惑。德语中的Vogel(鸟)的复数与 vögeln相似,后者指的是做爱,也就是欲望。罗拉罗拉的歌中唱的是“春天来了,鸟儿在欢唱。”影评中出现了3次时钟,第一次,在教授生活未被打乱以前,钟上有几只装饰鸽子,鸽子象征的是和平与秩序。然而当罗拉罗拉将他引诱到另一个世界后,钟上的鸽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在蓝天使的世界中,悬吊着海鸥标本,做自由飞翔状,这个世界远离道德束缚。
  为什么教授可以在课上旁若无人地擤鼻涕?这样的形象被解释成众人之上的君主,自由自在地掌握着权力。但是他遇到罗拉罗拉后,第二次醒鼻涕时,声音就没有第一次响,有所收敛了。从个细节中,可以看出教授内心的变化。
  教授去夜总会里找学生的路上,有一个镜头是警察在前,身后是罗拉罗拉的海报,目光朝着不同的方向。暗示道德的审查机制对于欲望的压制。
  罗拉罗拉第一次见到教授是用追光灯打在他身上,而教授最后在受尽屈辱绝望地回到学校时,借助的也是手电筒的光。是对罗拉罗拉的爱给予教授未曾有的生命激情,而最后,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里他终于走向了灭亡。
  罗拉化妆的房间里,教授的形象在两面镜子里被分割。这个场景出现了2次,暗指着人性的分裂。
  关于罗拉罗拉的荡妇形象,她穿着暴露,抽烟喝酒,颠覆了传统意义上的女人形象。她视爱情为游戏,男人为猎物,追求自由和快乐。这个形象在当时的社会,乃至在现在也是很难被保守的市民社会所接受的。但这样的身体的欲望,又不能不承认是存在在人性中的,罗拉罗拉是一种具体化。与之对应的是之前的教授形象所代表的灵魂,美德,禁欲。
  在这里存在这不同的世界,身体与灵魂,保守的市民生活与艺术的生活。这个也是原著《垃圾博士》里所讨论的问题。这样的斗争每刻都在人的内心发生。
  问题萦绕在我的心头,只是寻找不到清晰表达的方式:进入了另个世界,死亡一定是最后的可能吗?

 短评

不佳;感叹除了极个别的导演 其他人均无法避免有声早期的稚拙;有一些卡里加里的遗风

5分钟前
  • 按时对话法
  • 还行

一些细节和照应无疑是很好的 如两次拉远的镜头 心脏病的铺垫 关门即可完全隔绝的喧嚣 斯坦伯格显然也有内蕴想表达 身份决定地位 归宿取决于性格 戏子不安于室之类 可惜 正好比那些露骨显眼一目了然的歌词 完成得甚至超出那时代电影独具的舞台剧性 尽管E强宁斯演得极为传神生动 也救不了全片大节奏错乱

7分钟前
  • 文泽尔
  • 还行

#天山电影院 这两天的电影总结:如果不好好当公务员为人民服务 就会得到悲剧下场 german propaganda

12分钟前
  • 黑色性感
  • 还行

重看。同一首歌黛德丽两次唱大概是印象最深的地方,第一次千娇百媚,第二次铁石心肠,令人遍体生寒,只这一点便看出冯斯登堡的精确细腻。作为一部早期talkie,虽然默片痕迹犹重,也已经有了使用声音的意识。

13分钟前
  • Lycidas
  • 力荐

强宁斯在舞台上一学鸡叫,爷就彻底玻璃心了~

15分钟前
  • 芹泽虾饺菌
  • 推荐

德国早期有声片尝试,商业上同样大获成功,歌舞部分占比较大;讽刺的是主演其实是个因英语极差而被好莱坞赶回德国的演员,而他在本片扮演了一位英语老师。

19分钟前
  • 柯里昂
  • 还行

#重看#3.5;爱情是一道迷狂火焰,焚毁的不止是前途和自尊,最终还会死于心碎,但他真的也曾幸福过。印象最深的多处对称颇为精心:1、严谨庄重期的死鸟与歌女闺房中婉转啼鸣,暗示枯木逢春的欢愉。2、婚礼上的学鸡叫与扮小丑时被迫的落魄绝叫。3、告别校园和离世时的镜头后退,都是一种告别。4、舞台上的聚光灯与手电光圈的呼应,皆是人生舞台上不同形式的演出。5、烫发钳焚去的飞逝时光与真实时间的对应。

21分钟前
  • 欢乐分裂
  • 推荐

还是男性电影,而且无论黛德丽多么出彩,也比不上Jannings的那个表情,当然这也要感谢默片对视觉的重视。

24分钟前
  • Vanitywish
  • 推荐

1930有声片,开关门的音效起落很唐突,不过展现情绪却是刚好。为一个不该属于自己的悸动,放弃自己能够拥有的一切,这个悲伤的小丑变成了一只愤怒的老公鸡。

25分钟前
  • 蔚七于
  • 力荐

玛琳·黛德丽的成名之作,片中她的演技可谓技压群雄,而在本片中以性感女神形象登场的她,后来却屡次在公共场合以男装亮相。二战时期玛琳以情歌《莉莉·玛连》走红世界,成为盟军、德军双方的共同偶像。法斯宾德拍摄的电影版《莉莉玛莲》,女主角汉娜·许古拉的唱法有明显模仿黛德丽的成份。

28分钟前
  • [己注销]
  • 推荐

约瑟夫·冯·斯登堡代表作 & 玛琳·黛德丽成名作。改编自海因里希·曼的名作《垃圾教授》(不过与原著差别不小,作者本人也对本片不甚满意),讲述德国一位文理中学教授爱上歌舞厅中的万人迷女郎后自甘堕落的故事。影片仍有德国表现主义的遗风(尤其是室外戏的房屋布景),叙事稳中有快,Emil Jannings(亦是第一届奥斯卡影帝)贡献了令人难忘的精湛表演,黛德丽则诠释了一个影史留名的风流欲女形象。影片细节丰富,导演设置了多处伏笔与照应,如笼中死去又“重生”的啁啾之鸟、拥有三教九流人偶的报时钟、舞台上的追光灯与夜晚学校看门人的手电筒等。最有深意的隐喻当属在影片前半段频繁登场的小丑,借开门与关门外化了垃圾教授内心难以遏制的情欲,而在影片最后,教授自己也至终沦为了供人戏谑嘲弄的小丑。(8.5/10)

31分钟前
  • 冰红深蓝
  • 推荐

情感确实浓烈,然而前面节奏其实可以改进的。还有和同年的好莱坞电影一比,early talkie的一些常见槽点很少……这个故事和一些短评充分说明,即便是因为男人自己靠下半身思考造成的悲剧,还总有人把错推到女性身上,呵呵

35分钟前
  • \t^h/
  • 还行

婚礼上学鸡叫那段真是哈哈哈,前两幕的喜剧和第三幕的悲惨形成落差和冲突,戏剧效果凸显。PS.千万别下The.Blue.Angel.1930.RERIP.720p.BluRay.x264-GECKOS 版本来看,该蓝光压制版本有问题。

36分钟前
  • LoudCrazyHeart
  • 还行

海报太经典了,在多部电影中出现,比如《戏梦巴黎》中theo手淫时对着的就是。影片对于老教授到底是什么态度,应该是同情的。表明了什么呢?在金发的劳拉完全被等同于“魔鬼”的情况下,当金发的劳拉完全处在色情观看对象(对影片描述的故事中,而不完全是观众的次级认同),这部电影就成为了一个告诫故事,正直清白的男子小心了,“当你看见金发女郎,就要小心了,因为你可能正在陷入危险”,片中劳拉唱出了导演意图。否则,教授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若被魔鬼诱惑,这就是惩罚!

38分钟前
  • 李子鲤|Lilith
  • 推荐

最后的结尾,老师紧紧抱住曾经的讲台去世,好悲伤。原来这就叫做心息散场。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劳拉劳拉的歌在前半部分出现时还没什么特殊感受,结尾时老师再听到,会发现其实正印证了他的故事吧。梦想和现实果然有差距。没觉得拍得Sernberg拍女人有多性感啊。

39分钟前
  • 阿依达
  • 推荐

觉得教授两种身份的变化过程中没有拍出挣扎、隐忍,突然就跳跃到他在婚后的处境,显得有点突然,最后在观众席里应该给几个以前同事或学生的表情特写。不过男主表演出色,让人心疼,Dietrich年轻时候的声音意料之外的纤细,原声相当好听~

42分钟前
  • 朱朱朱朱
  • 推荐

太有名以至于我一直以为这是传说中的大女主片,结果女主风情万种也不过还是照片上的欲望对象,走出照片就要强行为男主的愚蠢背锅,为了成全男主的悲剧,上一个镜头还有情有义下一个镜头就毫无理由放荡不堪。。男主虽然表演生动,但人设这么愚蠢这么猥琐最后一切让女主背锅自己在悲剧中升华,这咋共情。。

47分钟前
  • 橙子换马甲
  • 还行

生活是一场大魔法。活活把教授变成小丑,却又无法改变潘金莲的本性。

52分钟前
  • vivi
  • 推荐

7/14@天山 7。花瓶化的黛德丽。伪君子难免也享有追求幸福的自由,认为这是悲剧的人本身已成为历史的悲剧。默片-有声片 / 表现主义-写实精神的影史转角,迭代痕迹明显:街景、剪影、过曝的小丑。

53分钟前
  • mecca
  • 还行

风骚吧,盛开吧,荡妇最美丽

58分钟前
  • 扭腰客
  •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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