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绿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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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ig Lebowski (1998)

这是IMDB250里给我感觉很特别的一部电影。因为我五六年前看过它，但是根本没看明白，所以它就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烂片”的印象。如今重新再看，才发现不是电影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问题。那时候还年轻，阅历、知识都比较浅，根本体会不到电影中的笑点，更看不明白剧情。事隔多年重看以后，才发现本片的优秀之处。这又一次证明，一部电影在不同的心境、年龄、时代下，会有不同的感受。

电影讲述了一个离奇的绑架案。男主角是一个自称“Dude”的人，他是无业游民，生活中最大的乐趣是与抱有同样生活态度的两个朋友打保龄球。一天，从超市回家的Dude被躲在屋内的打手威胁，原来打手错把Dude当成了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百万富翁。两个打手临走前，在Dude的地毯上撒了一泡尿，Dude很生气。在朋友的提示下，Dude找到百万富翁要求他赔偿地毯。富翁不同意，Dude就偷走了富翁家的一块地毯。临走时，Dude见到涂着绿脚趾的富翁老婆和一个被称作“虚无主义者”的男人。几天后，富翁将Dude接来，告诉Dude，自己的老婆被绑架了。富翁要Dude帮忙送赎金。Dude与朋友一起送赎金时，朋友将装钱的皮箱调包，把钱留了下来，并放在Dude车内。Dude与朋友们打完保龄球后，发现车被偷了。 随后，Dude来到抢走地毯的 的女人家里，以为她知道钱的下落。女人是富翁的女儿，她告诉Dude：富翁老婆与“虚无主义者”都是成人演员，而且富翁交给Dude赎金是从他们父女共管的基金会支取的。女人反对父亲的做法，她要Dude将钱交给她，并嘱咐他去看医生。刚刚回到家的Dude就被富翁质问，为什么钱没有送到？并将一个切断的绿脚趾交给Dude。Dude很困惑，在家思考绿脚趾时，“虚无主义者”与帮手突然出现，向 Dude索要那笔赎金。 随后，Dude又与女人见面，Dude在她的要求下去看了医生。回家时，Dude从被警察找到的车内发现了一张高中生的成绩单，Dude认为高中生是偷车贼。 他与朋友一起来到高中生家索要丢失的钱，但是一无所获。回到家里后，Dude又被最初的两个打手带到一个成人片商面前。Dute得知，富翁老婆欠片商很多钱。所以，成人片商 同样要求Dude将钱交给他。之后， Dude在成人片商家中喝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被撵了出来并被送到了警察局。几番周折Dude终于回到家，他与投怀送抱的女人发生了关系。事后Dude才知道女人不过是想要他的精子生孩子。Dude在与女人交谈中，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Dude和朋友马上来到富翁家，但是富翁并没有承认Dude的推论。Dude朋友羞辱了富翁一番后，离开了。 以为一切都了结的Dude和朋友们，在保龄球馆外遇见了“虚无主义者”和帮手。Dude从他们口中得知，绿脚趾其实是“虚无主义者”女朋友的。 Dude说出事情经过，“虚无主义者”很生气，他们 得不到那笔赎金 只好抢劫Dude三人。 Dude的朋友忍无可忍，他将三个男人全部打倒。可是，Dude的另外一个朋友却因为心脏病被吓死了。Dude的朋友被火化后， Dude和朋友就骨灰罐价格与火葬场争论一番后，来到海边洒骨灰。因为风向问题，Dude的朋友将骨灰全部洒到了Dude身上。一切结束后，Dude与朋友们继续打保龄球。

这是一部充斥着黑色幽默的电影。在看懂剧情后发现，本片其实是用正统的方式拍摄了一部没有实际意义的电影，纯粹是为了搞笑而拍摄的。当然，我所说的“没有实际意义”是相对于那些主题明显、用意清晰的电影，比如《肖申克的救赎》之类的励志片、《教父》之类的黑帮片等等，我只是在强调本片主题的模糊而已。不过换一个角度去看的话，就会发现本片的主题很清晰，即用黑帮片的模式讲述了一个虚假的绑架案，并描绘了几个无聊的无业游民的生活，展现出他们的生活态度。电影重点强调的是生活态度，即无意义的、无聊的、打发时间的无业游民生活。所以，电影不过是用黑色幽默描绘了一番美国社会中这样的生活群体。

先来说说电影的剧情。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去理解剧情的，但是我用R3字幕看完之后发现，电影真正剧情并不是Dude所想象的那样！因此，网上很多剧情介绍，都是错误的。电影故事的核心是绑架案，那么就先要明白富翁的老婆根本没有被绑架，她只是出去玩的时候没有通知家里。这样的情况，富翁不会想到绑架。但富翁收到绑架信后，富翁就真的认为是绑架了。绑架信是那个被称作“虚无主义者”的男人和同伙炮制的，目的很简单，即他们想要钱。至于富翁老婆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从剧情里根本无从知晓，不过也无关紧要，这个问题不是电影剧情的关键。收到绑架信后，富翁从与女儿共管的基金会里取出钱，准备付赎金。这时，问题来了，皮箱里有没有钱？富翁究竟是真的要找回老婆，还是不顾老婆生死只想要钱？还是富翁与“虚无主义者”沆瀣一气合谋的整件事情？这些剧情都没有交待。这是因为，在Dude与富翁见面后，富翁对于Dude的假设不置可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且，在其他场景时，Dude朋友的话打断了好几处关键对白。所以，下面简要分析一下真实的剧情。

分析之前首先明确几个问题：第一：富翁女儿想要钱，因为她反对父亲的做法；第二，成人片商要钱，因为富翁老婆欠他钱；第三私家侦探跟踪Dude，因为富翁老婆的父母要找回女儿；第四，“虚无主义者”想要钱，并且切掉了女朋友的绿脚趾。

先来假设皮箱里没钱，那么钱必然在富翁那里。这就与后面的剧情发生冲突：既然富翁留下了钱，就没有必要再次找Dude，让他送钱给绑匪，并展示出切断的绿脚趾。而且，富翁在展示绿脚指时很紧张，可以看得出他很关心老婆的生命。所以，皮箱里是有钱的。可是，既然富翁都把钱放到箱子里，还交给了Dude，可见他是真的想解救老婆。这就与女儿的说辞不符，既然富翁很穷需要钱的话，根本没有必要给Dude装满钱的箱子。因此，可以得出两个结论，一是富翁真心想救老婆，一是富翁与“虚无主义者”合谋的整件事情。但是，第二个结论又与前面矛盾，既然富翁要钱的话，何必多此一举，又要切绿脚趾、又雇人的？这样做既麻烦，还要分钱给同伙，不如直接将钱留下并栽赃给Dude，说Dude偷走他的钱。所以，分析得出真正的结论：富翁是真心爱老婆，而且对钱没有任何兴趣。就像他对Dude说的“你们有你的故事，我有我的故事。我说我把钱委托给你们了，而你们偷走了”，这才是真正的事实。

那么新的问题出现了，钱究竟哪里去了？富翁把钱给了Dude，Dude没有得到钱，富翁女儿没有得到钱，成人片商没有得到钱，“虚无主义者”也没有得到钱，被误认为偷车贼的孩子更没有得到钱。那么只有一个结论，钱被真正的偷车贼偷走了。

综合以上，可以发现本片的故事有多么复杂，不仔细思考的话根本就不明白剧情。同时，我们也知道Dude推测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我们很容易的受到了Dude的误导。事实是：富翁老婆出去玩没有通知家人，但是富翁收到“虚无主义者”的假绑架信后误以为老婆真的被绑架。真爱妻子的富翁让Dude送钱给绑匪，Dude将钱自己留下后却被人偷走。之后，所有人都认为钱在Dude哪里，并向他要钱。 Dude依据富翁女儿的讯息，自己分析出事情的脉络，并自以为是的嘲弄富翁一番。不在乎钱的富翁看到老婆回来后，并没有向Dude索要钱，只是认为Dude偷走了钱。最后，Dude的朋友打跑了来要钱的“虚无主义者”，可是激烈的打斗却吓死了朋友。这才是电影的真正故事内容。

看懂了剧情之后，才能明白本片的优秀之处，即它出色的黑色幽默。首先，就是电影故弄玄虚式的讲述方式，它最明显的体现就是影片的画外音。在画外音里，一个男人用着低沉的声音讲述着“在西部有一个家伙……这个李波斯基，称自己为“酷哥’……酷哥的传奇却很多虽然对我没多大意义……”，然后配合着一个滚动着的物体翻来滚去得画面。看着这样的片头，会让人以为这是一部很沉重的犯罪片，或是黑帮片。可是，我们都被骗了，本片不过是一部轻松和诙谐的搞笑片。这样的感觉，是在看完整部影片之后才有的。这时才知道，编导给观众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同样的，电影中段和结尾出现的老牛仔，同样是这种故弄玄虚的体现。说白了，编导这样的设置想要将Dude塑造成一个传奇人物，其实他不过就是一个游手好闲、没有工作、靠吃老本的混混。第二，是电影对于Dude朋友的塑造。Dude的朋友是一个非常搞笑的人物，他是一个越战老兵，因为越战的创伤，使得他将任何事情都与越战扯上关系，这些让他生活在过去。此外，他自认为犹太人，同样是生活在过去的体现。电影塑造的这个人物对于剧情来说，目的仅仅要让他搞砸一切，让事情变糟糕。从这一切可以看出，Dude的朋友不仅是一个混混，而且还是一个很糟糕的混混，这就是电影的高明之处。混混也有优劣嘛！第三，是电影对Dude的生活圈子的描绘。Dude的朋友有两位，除了前面所说的那位，还有一个总是问不合时宜问题的胆小鬼，胆小到竟然被吓死了。这是本片的一个笑点。 除了朋友之外，保龄球赛的对手也都是一些变态，比如那个梳着辫子的 同性恋。还有，Dude与朋友谈论的话题，都是些无聊且没有意义的发泄。可见，这些描绘 除了让人捧腹大笑之外，也强化了Dude的混混生活状态。第四，也是本片的搞笑重点，即Dude生活的状态：兜里揣着保龄球会员卡，买不到一美元的东西开支票，对与自己屋子“很搭”的地毯非常执着，吸用夹子才能夹住的烟蒂，上身穿毛衣、下身穿裤衩、脚穿凉拖的穿着，开着一辆外形扭曲的破车，喜欢带着耳机听磁带机陶醉其中，喝酒只喝“白色俄罗斯”，等等。这些都是爆笑的笑点！电影准确的抓住了无业游民混混的生活特征，使得影片中遍布黑色的幽默。现在只要想到这些场景，就会让我发笑，佩服死编导了。最后，这部电影都是一个大玩笑，讲述由一桩无中生有的绑架案引发的一系列事情，这样电影能不让人发笑吗？总之，我是笑了，而且笑得死去活来。

最后来说电影的拍摄方面。Coen兄弟是非常有才华的，在拍完血腥暴力的《冰血暴》后，他们又拍摄了这部近似无厘头的《谋杀绿脚趾》。所以，电影的技术方面很优秀，无论是画面、音乐、布景、道具、服装、场景等等各个方面都符合电影的主题与风格。比如布景方面，既有富翁的古典豪宅，又有富翁女儿的先锋风格，还有如Dude一般的平民住宅。还比如镜头方面，本片采用了很多特写来表现人物的情绪，诸如Dude的困惑、富翁的焦急、Dude朋友的激动等等。本片给我印象最深的，则是那几段Dude的梦境，一段是梦到自己飞在空中追着魔毯，一段是梦见自己变成成人影星在保龄球道上穿越着女人的大腿。那段梦幻般的舞蹈，实在太搞了！这个场景除了有些色之外，宛如好莱坞黄金年代的歌舞片一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Coen兄弟过了一把拍摄歌舞片的瘾。此外，本片音乐也很好听，很多歌曲都是那种慵懒的调调，符合Dude的生活态度。就连本片的字幕也做的相当有特色，都是不标准字体，看着很费力。总之，本片不仅剧情、人物搞笑，其他方面也是充满了黑色幽默。

本片演员中有很多熟面孔，他们现在大多功成名就。男主角Jeff Bridges现在已经是奥斯卡影帝，他演活了Dude这个无所事事的混混，很完美。John Goodman同样是熟面孔，很多电影和美剧中都见到他。他扮演的Dude朋友实在强悍，那种无厘头的性格逗死我了，可见John Goodman也是一个优秀的演员。Julianne Moore现在很知名，也获得了多次奥斯卡提名。她出场戏份不多，但是她塑造的角色很形象，宛如一个有钱浪荡女人。Philip Seymour Hoffman扮演管家，他现在也已经是奥斯卡影帝。Philip Seymour Hoffman在出场不多的时间里，完美的塑造了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形象，这时他的演技就已经显现出来。俗话说得好“罗马不是一天建成”。全片中最美的女人Tara Reid出场不多，但是清纯可人的她实在太吸引人。我以前就很喜欢她，她不仅漂亮、性感，而且还敢脱、敢露，这样的女演员不多见。只是Tara Reid现在已经年华不再，老了很多，也不红了。John Turturro在本片当了一回龙套，很抢眼。只是他舔保龄球的动作太恶心了。其他演员表现都很出色，就不说了。

总的来说，这是一部从骨子里透着讽刺的黑色幽默电影。当然，前提是要真正看懂电影。片中的笑点频多，让人捧腹不止，这样的电影值得一看再看。

序列：0643

[谋杀绿脚趾].The.Big.Lebowski.1998.BluRay.720P.DTS.x264-CHD

2011-11-30

　　用大话西游的话来讲，我猜得到我喜欢李安，我猜不到我这么喜欢科恩兄弟

　　我看的第一部我知道的科恩电影是 老无所依，其实还看过几个，当时不知道是科恩，ld说他们的电影台词很重要，我现在回想过来我还是比较喜欢文本性的东西，譬如听歌喜欢琢磨歌词，譬如枉然对冯小刚好感那么多年。

　　而科恩最抓我的地方很简单，就是他让你笑的时候一定是会叫你伤心欲绝的时候，可逆推。

　　以这部电影而言。这个电影叫谋杀绿脚趾，看完后反正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我自己觉得就是爵爷做了一个梦，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梦，你可以看见所有的过程，但你还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一个镜头，当好友的ash扑面而来，没有愤怒，只有忧伤，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哈哈大笑的，我以为后面还有更值得笑得，幸好没有了。这个细节让人产生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电影，原来已经真的有这样的电影的感觉

　　就像那些台词:

　　鸡奸是什么？
　　你给我闭嘴。

　　既然不开车怎么会堵车？

　　我是这里被打了，为什么要我脱裤子。

　　爵爷没有搞笑的意思，事实上他还是个有些轴的人，有些小贪婪，有些小色，当裸女问他喜不喜欢性交的时候，他都有些腼腆地说：“你的意思是上床吗？”

　　他似乎无意进入一个世界，理所当然地被踢了出来，这个圈画得不可谓不圆，可生活并不都可以这么说：这是一个圈，你看我画得圆不圆。

　　顺便提一下保龄球，记得当年看格调的时候记住三件事情：
　　1.看不见的顶层
　　2.下雨天不在乎雨衣
　　3.打保龄球是很恶俗的小市民行为

　　对于最后一点我当时有些匪夷所思，作为周围的潮男潮女，士农工商几乎都以打保龄球为豪举，我也参加过几次，我觉得除了看美女撅着屁股在我面前一晃一晃我有惯常的好感，这个运动给我的感觉一直非常糟糕，或者说傻里傻气的。总有种庄稼活多于休闲时尚的的感觉，看书的时候就想，人走得慢就会跟不上很多东西，包括出丑。

　　电影在这个上面搞得很仪式感，越是庄严就越显得滑稽得近乎悲凉，一如科恩兄弟对其他题材的处理手法，真是个球。

我不想为这部电影硬扯上什么反战题材, 科恩兄弟的初衷是讲述一个像 Raymond Chandler 的犯罪小说那样的故事. 也正是受此影响, 他们将故事的发生地安排在洛杉矶, 并且希望故事像 Chandler 的书一样, 将一个城市不同地段和不同阶层的人联系起来. 这也解释了影片从头至尾贯穿的旁白, 同样来自 Chandler, 观众如同在读一本小说. 更精妙的是, 旁白的设置还在于重新发觉马克吐温式的质朴.

说说人物, 主人公 The Dude 来自现实中的两个人, Jeff Dowd 和 Pete Exline. Jeff Dowd 是美国制片人和政治活动家, 他参加的组织叫作”Seattle Seven”, 值得一提的是, Jeff 曾因为参加反越战的暴力游行而被捕. Pete Exline 是科恩兄弟的朋友, 一个越战老兵, 住在一个破败的房子里, 并且为他的一块地毯而骄傲, 因为他认为这块地毯”tied the room together”. 我们看出来, 科恩兄弟去掉”制片人”和”政治活动家”这两个要素, 塑造了 The Dude. 事实上, The Dude 的主要特征还是来自后者 Pete Exline, Pete 向科恩兄弟讲述了他自己的故事, 故事中包含着 Pete 的一个朋友 Lew Abernathy, 越战老兵, 帮助 Pete 找到了他被一名高中生偷走的汽车. Lew 便成了 Walter 这个人物的一个现实原型, 另一个是编剧 John Milius, 同样是科恩兄弟的朋友, Walter 在片中对于武器的爱好就是取自 Milius.

稍微挖掘一下幕后就可以感觉到 Pete Exline 对影片的影响有多大, Pete Exline 属于一个垒球俱乐部, 这点燃了科恩兄弟的灵感, 他们天才的在电影中将垒球换成了保龄球. 因为保龄球明显是一项更加大众化的运动, 而且这项运动的特性是允许人们坐在一起喝一杯, 抽支烟, 进行空虚的闲谈.

片中还有一个引人注目的角色是 Maude Lebowski, 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者和先锋艺术家, 她的原型是 Carolee Schneemann 和 Yoko Ono. Carolee Schneemann 的创作方式是裸体背着一扇大翅膀, 片中 Maude 的工作则被评论为是”非常阴道的”. 虽然未被证实, 但是很多观众推测是她将 Bunny 介绍给 Uli Kunkel, 由此引发了一系列故事. Uli 的原型取自 Fargo 当中的绑架者, 他是一个虚无主义者, 色情明星和 new wave 音乐家.

我说我不想硬将这部片子说成为反战而拍, 但它的确又是带有反战情绪和思考的. 首先, 故事发生的背景是美伊战争时期; 其次, 主人公 Walter 不停的提起越战; 影片末尾 The Dude 和 Walter 与三个”虚无主义者”的一番大战又很像是对战争的讽刺. 最重要的是, 我所说的科恩兄弟对保龄球天才的运用, 事实上, 真正的保龄文化是对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的重要折射, 这正是越战开始的时间. 保龄球非常完美的配合了电影对那个时代的反思.

我比较欣赏的是海报，将那股味道完全萦绕而出。
一堆的幽默细节，刻意的不刻意的，连贯的不连贯的，需要的不需要的，都上，十味杂陈。尤其是最后哥们莫名的死，莫名的讨价还价棺材，莫名的海边装模作样洒骨灰，就好像是经过好多年积累了一些东西，死活要这么给塞进去一样。
赢得一部分笑，失去了大部分尊重。

七月的最后一天，雨水充足，野草疯长。七月的最后一天傍晚，学校古老的庭院里，居然放起了露天电影。

电影是十年前的黑色幽默片：The Big Lebowski，中文译作谋杀绿脚趾，或者保龄球绑架案。听上去神秘恐怖，其实是一出荒诞不经、辛辣反讽的黑色幽默。

八点钟，天还没黑透，观众们陆续来了。十八九、二十郎当岁的小本，三五成群，带着毯子、折叠椅，人字拖，吊带衫，啤酒瓶。这美国中西部古老严肃以学术气氛著称的大学，一时间成了我童年生活的大院儿，热闹而平易近人。

电影在一段西部口音很重的独白中开始。这是一个名叫Lebowski的人和他的朋友的故事。六十年代嗑药过头的dude，越战老兵walter，以及木讷的donny，每天在洛杉矶的繁华颓丧里无所事事，以打保龄球喝酒吹水为乐。忽然有一天，dude卷入了一起和他同姓的千万富翁的绑架案，于是倒霉的事情不断找上门。“纳粹”入室、汽车被盗、现金失踪、好友丧命，甚至，还被美女骗上床……

dude和walter这两个老伙计于是开始在形形色色的人之间纠缠。富豪、荡妇、条子、行为艺术家、中学生、色情电影导演、德国“黑帮”、火葬场老板。穿插期间的，是dude一个个瑰丽而不靠谱的美梦。时而，他乘坐阿拉丁的飞毯，漂移在洛杉矶上空，看那璀璨的夜景瞬息万变；时而，他钻入保龄球的孔里面，从另一个角度感受他所钟爱的运动；时而，他像一枚鱼雷，在美女大腿组成的管道里发射，春光乍泄，大开眼界……上个世纪的最后十年，这个充满了末世情怀的小混混也有过意气风发的年月——60年代的学生运动中，“我天天都要呆在学校的办公大楼抗议！”——dude如是说。

笑料百出，庭院里大笑不断。我闻见真实中酒精和烟草的味道，和银幕上的故事成为绝配。

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一切都被解构。富豪是假富豪，号称千万身家，自己却一分钱不能动；贵妇是假贵妇，真实职业是个女优，黑帮是假黑帮，一群小混混而已，著名作家不再高产，中学生当上飞贼，警察当然无关除暴安良，骨灰盒索性可用饼干桶替代；绿脚趾换了主人，妨坏人的门板绊倒的是自己，便签纸上没有号码只有阳具，做爱这年头还哪关爱情。愤怒、浪漫和抗议的嬉皮士年代一去不复返。象征地位和名誉的时代杂志封面——一面空空如也的镜子而已。

像是没有对准的焦距，生活面目不清，神采游移。在这毫无例外的不真实中，只有保龄球满贯的一击，来的干脆利落，好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fuck，掷地有声，毫不含糊。

虫唱，晚风，酒精，毯子上的小儿女窃窃私语。在七月的最后一天，古老的大学里放这场露天电影。我做在有喷泉的水池边看片尾的字幕缓缓滚动。心想，有谁还记得，半个世纪前，那些混合了药与乐的虫唱、晚风、酒精、以及小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