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

大陆剧大陆2009

主演:段奕宏,张译,张国强,邢佳栋,李晨,曹海涛,刘威葳,高峰,罗京民,王往,王大治,范雷,王迅,王东栋,刘天佐,谢孟伟,左腾云,赵志君,王大奇,袁菲,江奇翰,李泓良,杜建桥,张衡平,宿宇杰,马云,何杰,白恩,柯志凌,曹操,吴有才,哈斯其其格,史航,邓宝,陈思诚,张衍,李京,杨在景,李博,刁海明,兰晓龙

导演:康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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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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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6-18 06:24

详细剧情

1942年,中缅边境有座叫禅达的小镇。时不时受到炮火袭击的地方,聚集着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溃兵。他们是小太爷孟烦了(张译 饰)、军医郝兽医(罗京民 饰)、东北佬迷龙(张国强 饰)、阿译长官(王往 饰)、湖南人不辣(王大治 饰)等。他们只求有吃的死不了,如同活死尸。这时,师 长虞啸卿(邢佳栋 饰)出现了,他想利用这群散兵重组川军团,空降缅甸参加战争。但到达战场的小分队面对的却是已成定局的溃败。最后剩下的孟烦了一行人被逼退到四面楚歌的小屋里。外面是不断靠近的日本兵,危机的最高点,拯救他们的是自称团长的龙文章(段奕宏 饰)。  龙文章其人,由来不明,不按常理出牌,却奇迹地带领着孟烦了一行人渡过怒江,回到了禅达。等待他们的不是嘉奖,而是看守。而龙文章则被发现根本不是什么团长,而是摘了军衔自己挂帅的中尉。就在大家都猜测龙文章凶多吉少时,龙文章不仅没死还被虞啸卿任命为川军团团长,但等待他们的是更深的漩涡……

 长篇影评

 1 ) 山之上,国有殇

那段历史已过去半个多世纪, 终于有人出来说说这件事了。
有一年去腾冲,在参观滇缅抗战博物馆时,见到当年美国大兵用旧弹壳做的和平鸽,见到参加过二战的原美国总统老布什为中国人民修建美国阵亡官兵纪念碑写的感谢信,还见到中华民国云南省腾冲县县长张问德的当世名檄《答田岛书》。那天下午腾冲下起了雨,我又得了重感冒,去国殇园没有成行。虽然系统地学习过中国近现代史,但这是我距离中国远征军最近的一次。

抗战中后期,由于日军战线过长补给紧张,为了侵夺美国取道缅甸的大批援华战略物资,在1941年12月发起了对缅甸的侵略,企图切断中国唯一的海外交通补给线——滇缅公路,全面封锁中国。英法军在敦克尔克大溃败之后,为挽救远东大后方的危机,与中国方面签订了“中英共同防御滇缅路协定”。1942年仰光沦陷,中国派遣了入缅抗日的远征军。
中国远征军于1942年2月由滇西进入缅甸,与日军进行了两个多月的战斗,由于英军毫无战斗力,把战场的压力全部丢给中国远征军,并一再拖欠调剂给中国远征军的武器装备,加上日本空军自始至终掌握着缅甸战场的制空权,构成强大的立体火力网,本应前来支援的一个美国空军联队临时改赴北非,远征军没有任何空中掩护,在这一阶段受到极大损伤,10万人的军队只有4万人生还。
中国远征军失利后,一部返回滇西,据守怒江天险;另一部退入印度蓝伽,组成中国驻印军,接受美国装备并受美军训练。之后,随着盟军在太平洋战场取得主动权,中国驻印军与英、美军协同,于1943年10月对缅北日军展开反攻,即缅北滇西战役。在滇西怒江与日军对峙的中国远征军,也于1944年5月发起了松山战役和腾冲战役,并于1945年与中国驻印军在缅甸芒友会师,将日军全部赶出了缅北和滇西。至此,中印缅公路完全打通,中国远征军班师回国。

1944年9月14日,中国远征军收复了云南边陲小城腾冲,流浪在外的腾冲人欢天喜地地回到家乡,但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故园一片焦土,数千名中国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卧在残垣断壁上。腾冲男女老少忍住悲伤,掩埋了士兵的尸体,其中包括十四名美国官兵,建立起阵亡将士公墓——国殇墓园。

曾有一个台湾民间组织来上海访问,当车子行到闸北区光复路时,一车的台湾同胞大叫:“四行仓库!”“四行仓库!”大陆方面负责接待的人员很纳闷,他在上海生活了几十年,不明白为什么四行仓库让他们那么激动。
这使我想起去年北京电视台报道的一件事:一位北京居民在整理家务时发现了父亲的一张照片,照片有点发黄,并被剪过,但从照片的边角处隐约能看到父亲穿着军服的肩章的影子,照片上的父亲很年轻,20岁上下,而现在父亲已经90岁,显然这是70年前的照片了,那时候的中国正处在抗战时期,难道父亲是位老兵?在家人的追问下,老人说他曾经在上海打过仗,打过日本人。后来家人在收拾旧书报时发现了父亲在文革期间写的一个交代材料,说他在1937年参加了四行仓库保卫战。
 消息传出后,上海淞沪纪念馆馆长沈建中来到北京,给老人证明了身份,根据指挥四行仓库保卫战——谢晋元团长的日记以及保留下来的花名册,经查实,老人是四行仓库保卫战800壮士之一王文川。
老人说:“四行仓库就是我们的坟墓,进来就是有去无回,不是要求是命令,团长说四行仓库在就有你们在,没有四行仓库呢,就完了。死守。”因为种种原因,老人从来没有对儿女提起过这段经历。
在《我的团长我的团》里,南天门战役的幸存者回到祖国时,画面就象中国远征军军歌中唱的那样:“归来夹道万人看,朵朵鲜花掷马前,门楣生辉笑白发,闾里欢腾骄红颜。”导演还是让他们收到了鲜花的,尽管浪漫得有点儿超现实。
八千里路云和月。

 2 ) 《我的团长我的团》十年:最后,我回家做饭

2016年的时候,我沉浸在一部电视剧里五天,第五天头上,我看累了,睡着了,这一觉就睡了几个月。几个月后我发现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于是去了一趟云南,去了一趟腾冲,去了一趟龙陵,我在国殇墓园一排排地祭奠,回来后开始大量阅读滇缅抗战的相关史料。

往后,我逐渐认识了一些朋友,那些朋友从这部剧开播时就开始了。十年来他们自制了两本书,一本是评论集,一本是拍摄地手册,都取得了书号;十年来他们仍旧在激烈地讨论着这部电视剧,而且这个数目一直在增加;十年来他们自发准备有各种周边,这次十周年更是自发毛笔字手抄原著,并装订成册;十年来他们每年都会去腾冲、龙陵折纸船祭奠亡灵,有人甚至把剧中一个角色的家盘了下来,开了间客栈……

网友「荷岸少年」手抄原著的第43章

这十年来,甚至说中国电视剧史上,比这部剧影响力大得多的剧比比皆是,但有哪部剧会有一批源源不断的观众持之以恒地这么做,我想不到。

它影响到的,甚至还包括那些参演的演员们。

主演段奕宏说过这是他生命中最重的一部作品,他说:「因为我很看重,我不想时常把它拿出来,它就在那儿了,我不太愿意去消磨它。它已经在我的身体里,我不想把它当成一个调侃。」在泰国拍摄《非凡行动》时,他独自去了泰国北碧府,独自祭奠了那里的远征军碑与孤军墓,他也没对谁说过这事,很久以后有观众去了那里,看到了他的名字,这才被人知晓。

网友「艾麓恩」在泰国拍摄的照片

另一个主演张译至今在网络论坛三的居住地写的还是「禅达」。

王往就像阿译附体一样,拿出几乎所有积蓄去南疆筹办希望小学,写歌教那些孩子汉语,看着他做的事好像在耳边听到这句话:「如果我三生有幸,能犯下他犯下的那些罪行,吾也宁死。我死也不要成为他们那个样子的活法,脑袋瓜子里面乱糟糟,一天到晚浑浑噩噩,完全是满脑袋瓜掏糨糊嘛。」

张国强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在资助希望小学与抗美援朝老兵。

……

你看见了,他们都有很重的化不开的心结。其实有一个人是没有心结的,那就是这一切的开端,编剧兰晓龙。那天跟他聊起来时,他说,当他写完《我的团长我的团》之后,他的一切情绪都没了,都放下了。

一没有结构,只有情绪

必须要指出的是,《我的团长我的团》是没有戏剧结构技巧的,这一点很不可思议。我曾经用经典的三幕式结构和人物配置试着分析过这部剧,结果发现,毫无效果。

很多观众其实不知道,《我的团长我的团》第一集和第二集在剪辑顺序上和小说是不一样的,小说是先写了一群人找猪肉白菜炖粉条子,再是虞啸卿征兵,电视剧是反着来的,可很多观众愣是没有发现,仍然沉浸在其中看下去了。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部剧前两集的几个事件之间没有强逻辑因果关系。这在戏剧上是很危险的,一部戏最重要的是第一集,第一集里最重要的是前十五分钟,那是在建置人物和全剧的主线,主角要有主动性,主角要有自己独特的性格,观众得通过这场戏知道你主角是谁、你要干什么,从而代入进来。

很明显,《我的团长我的团》完全没有这一点。它上来就是一群溃兵齐刷刷躺在滇西某小镇,无所事事。一幅纷乱的画面,一群无聊的人,互相插科打诨,看起来对什么都毫不在意。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1集截图)

而第一集有哪些戏呢?一是张译饰演的孟烦了的回忆,一是孟烦了和罗京民饰演的郝西川(兽医)的对话,一是虞啸卿的一番慷慨激昂,一是虞啸卿手下的整编征兵……

发现什么没有?如果你熟悉戏剧结构,你会发现这四场戏都是状态,没有事件,没有人和人的互动,找不到反派,找不到主动因,你只能从戏份上判断出孟烦了可能是主角。

但你仍然能够看下去,并且看得很低沉。

这是《我的团长我的团》在戏剧上最让人觉得可怖的地方,它抛开了常见的戏剧套路结构,而代之以一种非常难以驾驭的东西,两个字:情绪。

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43集,小说《我的团长我的团》43章,全部都是靠情绪把所有的戏连接起来的,这很冒险,甚至可能说是几乎办不到的,但每当有能办到的作品出来时,每个人都会陷进去。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呢?

康洪雷导演和兰晓龙编剧做完《士兵突击》,本打算做一部《隋唐演义》,正巧兰晓龙手头上有一份史迪威的大纲,拿给康洪雷导演看了之后,他们去和制片人吴毅聊,聊了二十分钟,突然就决定了,要做中国远征军。

二零零七年清明节,兰晓龙和康洪雷来到了一个地方,松山。这是一座叫做松山的山,一座位处勐腊乡的松山,一座架在滇缅边境的松山。

在松山上,兰晓龙发现了一座墓碑。

一座两平方米的墓碑,什么都没有。

兰晓龙说,他在想这里究竟埋了谁呢?于是上前一看,然后整个人都傻掉了,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这座墓碑没有名字,墓碑下埋了八千人;因为这座山叫松山,是中国远征军里松山战役的遗址。松山战役有另一个名字,叫做「松山血战」,在这里日军伤亡1250人,国军伤亡7763人,极其惨烈。

兰晓龙找了一个树丛,直接往后一趟,双手紧扣,闭着眼睛,周遭特别安静,只有康洪雷以烟代香坐在墓碑旁看着他。

而兰晓龙在沉思……不,不是沉思,后来兰晓龙自己说,他也不知道那时他在想什么,非常混乱、非常复杂的情绪,根本无法用一两个词来概括。就在那一刻,兰晓龙知道自己要写一个什么样的剧本了,他希望写出来的剧可以让观众看完后,有他在树丛中躺下闭目时脑子里那糟糕的感受。

(《凤凰非常道·兰晓龙采访》截图)

于是,《我的团长我的团》诞生了。

就是这样一部讲述中国远征军滇西抗战部分的剧,我们不妨试想一下,如果用传统的戏剧结构做,会怎么做?

首先先确定对手,对手第一是日本人,第二是国民党内部的蛀虫。而主角呢?主角可以是很多人,但具有代表性的,一定得是有巨大转变的,一定是从不想打到最后愿意为了家国牺牲的。

乍看起来,我们现在设想的这份人物配置和《我的团长我的团》也差不了多少。这部剧是讲述的一个炮灰团为了反击江对岸的日寇而进行的一系列动作,那么日本人自然是第一反派了,而在故事最后,国军自己人不来救自己,导致全军损伤惨重,这也是第二反派。

看似合情合理。可是问题来了,你还记得日本人是谁吗?他登场过吗?

即便算上原著小说(小说比电视剧多一些内容),有名有姓的日本人也才三个,一个是被段奕宏饰演的死啦死啦截获手枪的立花齐雄,一个是对岸的日本人头目竹内连山,一个是王大治饰演的不辣在故事最后的伙伴横山光寺。其他日本人呢?那只是叫「日本人」。

甚至在故事里,立花齐雄、竹内连山和横山光寺都没有多少篇幅放在他们身上,大家可能更多只记得这些名字,却并没有觉得他们有多可恨、给主角们造成了多大的困难。

第一反派,居然没有做?

那第二反派呢?剧中倒是有了,一个叫虞啸卿,一个叫唐基。在主角们冒死潜入南天门,等待虞啸卿他们进攻时,虞啸卿和唐基的上峰下令了,攻击立止,直到三十多天后,能够获得最大利益时,他们才开始有所动作。看起来这两人确实是反派了,但如果他们是反派的话,那也只是在故事最后时。

之前的三十多集呢?那时的反派又是谁?那时的上峰是在不停制造麻烦吗?

仔细想想你就会发现,《我的团长我的团》它的反派压根不是什么日本人和国民党高层,这些都是传统戏剧结构里的具体人物,如果这些具体人物没有建构、也没有对主角造成直面的威胁,那他们算什么反派?

继续回到那个问题,只要是戏剧,就必须有动作、有对抗性,那么反派是谁?

答案已经出来了,反派是自己。

没有结构,只有情绪;没有敌人,只有自己。

我相信兰晓龙在做这部戏时是掏空灵魂的,就像罗京民后来说的那样,兰晓龙要把你的灵魂拉出来在太阳底下晒晒,再拍拍,然后再装回去。

在这种情况下,人物小传其实是没法按传统方式做的,因为你再怎么做,都很难完全复刻一个人的灵魂,除非你是先有了这个人的灵魂,再去复刻这个人物。

——事实上,《我的团长我的团》是先有的这批演员,再慢慢根据演员调整的角色,以至于到最后康洪雷导演发现,有的角色就只能这个演员来演,「这是我可以做的手脚」,兰晓龙这么暗暗地想。

所以在第一集和第二集里,尽管有那么多看似毫无逻辑关系的戏,它们被打乱了剪辑,可是这却丝毫不影响观众的观感,因为这些人物是一开始就活在那里,不需要你特地把他们写出来,这些情绪是一开始就呈现在那里,不需要你特地去烘托出来。

兰晓龙说,他从没觉得《我的团长我的团》文艺,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这里面有大量的过场戏,可是这些过场戏不是废戏,是情绪戏,是灵魂戏。

惭愧地说,看《我的团长我的团》时,我经常猜不到下一场戏会写什么,但当它出现时,又觉得异常合理。——哪怕那只是过场戏。

比如在第三十八集里,张国强饰演的迷龙回到家,他们马上就要去南天门了,就要去死了,在死之前,他回到家不是像之前那样先跟老婆上官戒慈欢好,而是先想着修一个水槽子,把水归拢了,让它往一处淌,这样到了下雨天,水就不会淌成满院子。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38集截图)

这场戏「没头没尾」,迷龙的行为「莫名其妙」,但它一下子震住我了,我想不到这个细节,而这个细节的一切出发点都是:我明天要上战场了,我明天可能就要死了,我明天可能回不来家了,我今天要把家里的事情给干完。

它看似轻飘飘,其实比起任何生离死别都来得重,哐当一下砸到我心上,积郁良久。

这种看似反常但非常合理的细节很多,对一些只想看剧情的观众来说可能是废戏,但其实不是的,它用大量的细节前赴后继地推动着故事往前进。

第十二集里,炮灰团被拉去师部,师部要审死啦死啦了,却被一群人先关在了小黑屋里,不辣高呼:「哎,我要看枪毙人呢!」

兽医闻言,连忙着急说:「嗳嗳!话没有这么说的,好像你想他死似的。」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12集截图)

然后不辣就沉默了。

不辣想死啦死啦被枪毙吗?不想。不辣想看人被枪毙吗?也不想。

但他着急,他担心。所以在此之前他不承认死啦死啦还活着,在此刻他却一秒都不愿意等,这种心态,这种不对自己诚实的心态在那样一个环境下瞬间流露,换作我可能只会说不辣忧心忡忡地想着怎么帮死啦死啦脱罪。

这句台词我想不到,在我有限的观剧记录里,也没几部剧做到过类似效果的。

死啦死啦就是炮灰团的团长,是这部剧的魂。

二我信谨慎,你信什么?

死啦死啦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兰晓龙在跟段奕宏谈的时候说,如果把人分成三十六种性格的话,这个人不是三十六种中的任何一种,他都在三十六种每个人身上偷一点,用口水粘在一起,形成第三十七中、自己的性格。

段奕宏接了这个角色,后来他跟兰晓龙说,我看不懂,看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乃至拍摄过程中很多时候我都是懵懵懂懂的,但经历的很多事情夹杂在一起,我就更深地理解了这个本子的一种力量。

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呢?除了文首提及到的对段奕宏的影响外,这里还有一个细节。当《我的团长我的团》拍了到第五个月、第六个月的时候,他从生理上都起了反应——只要一坐上那个车就开始头晕和肚子难受,到了现场就吃不下,恶心。但段奕宏没有抱怨,因为他是龙文章(死啦死啦给自己起的名字),他抱怨的话,这个人物就废了,他必须强迫自己,第一个站起来化妆,第一个站起来问大家好。谁都累,谁都疲疲塌塌的,但他必须像龙文章那样,点燃大家的希望,在别人最疲惫的时候得学会给大家说学逗唱。——一方面是点燃自己,另一方面是影响他人。

死啦死啦是怎么影响他人的?这个问题要追溯到这部剧的剧眼,也是这部剧的魂。

死啦死啦说了一句话:「我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12集截图)

这场庭审十分精彩,十分重要。先是让段奕宏用报菜名的技能托出沦丧区的那些美食,再紧接着菜名化为地名,直接在观众面前晒出已经丢失了的土地。

足足说了三十分钟,然后说,记性有限,不足三分之一。

仗打成这样,恐怕所有的中国军人都该死。他们没死只是因为上下一心地遗忘了。

兰晓龙神奇的笔端让「报菜名」和「国土沦丧」发生的神奇化学效果还未曾在哪一部抗日剧中看到过。对那些抗日剧来说,写实已是奢望,更何况是这么拔群的艺术感染力。

文首提到的段奕宏说不愿消磨的,也是这段台词,后来康洪雷追着段奕宏让他念这段长长的台词,他总是羞涩地说「我背不出来了」。

其实没有忘记,只是不想记起。

正因如此,每个人都信死啦死啦,大家愿意把命交给死啦死啦,犹如在溺水中找到了一根稻草,于是死死地抓住了,再也不松开。

死啦死啦就做了大家的稻草,他游啊游,他很累。

在第29集时,他望着孟烦了,喃喃自语:「我很想把命交给你,那是件多么省心的事,只要你别把它当成路边的马粪。」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29集截图)

把命交给死啦死啦的人们其实是不懂死啦死啦的,他们只知道跟着死啦死啦能赢、能活下去,而孟烦了却不尽然,他知道死啦死啦。

孟烦了,北平南城人,读过书,父亲留过学,外号「烦啦烦啦」,自称「小太爷」。小太爷是读书人出身,当年也是一腔热血,日军打过来时他就要上战场,要从军。

第二十集里,他跟王往饰演的阿译说:「一致对外那会,大棍子刚挥过来就吓尿啦,幸好立马水龙就浇过来啦。我就一边往上顶一边想。这回总没人看得出来啦。」

这句台词很重要,为什么重要呢?因为它是孟烦了的底色。

首先,孟烦了不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从军的,他是满腔报国热情才去的;其次,孟烦了是从书桌里爬出来的,他压根没有经历过这个世界,所以这个世界一狰狞,他就吓尿了。

在第一集里,我们看到孟烦了的自述:「我叫孟烦了,是中尉副连长,在长达四年的败仗和连绵几千公里覆盖多半个中国版图的溃逃中,我的连队全军尽墨。要活着,要活着。就算你有这个信念,也算奢侈。」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1集截图)

这时的孟烦了,在长达四年的败仗中,只剩下了一个信念:要活着。哪怕这也很奢侈,但他脑子里已经没有那么多爱国、救国、报国的想法了。

我们的小太爷为什么烦啦烦啦?因为他在故事一开始时就已经解构了自己,他不相信一切了。

——不,那只是他告诉自己,他不相信一切了。

这样的人心思是很灵敏的,他能看透别人的花花肠子,当死啦死啦最后在想着要他们去死的时候,他也立马感受到了,他严词拒绝了死啦死啦。然后转头又去问兽医,这件事该不该干?

——他其实很想信,他心里一直想,只是他找不到一个可以让他信的人,现在有这么一人了。

孟烦了在庭审上,帮死啦死啦辩护时说:「我就常想,说要有那么一人能一直带着我们哥儿几个一块往前冲,谁都不猜忌谁,多好啊!可是没这人。我们还是跟一块儿吵啊,骂啊。谁都不信谁,谁都不服谁。我们也勇敢,但是我们软弱。一直都没这人。可是现在,师座,我们有这人了。他几乎能把我们哥儿几个从西岸活着带回东岸……」

要理解死啦死啦这个人,我们必须从其他人身上来看,因为死啦死啦是一个妖孽,一个妖孽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但一个妖孽可以让别人发自内心地追随。

哪怕死掉。

妖孽会怎么做呢?

在第十六集,他从师部带回了一个人,豆饼。一个在前面的故事里大家都忘记了也忘记了其姓名的少年,可死啦死啦记住了他,连最不值钱的小炮灰他都没忘记。

但很遗憾的是,死啦死啦不忘记豆饼,不是为了让他回到家乡,颐养天年,而是为了给豆饼希望。

正如小太爷觉得死啦死啦在打绝户仗时怒吼的那样:「你骗我们有了不该有的的希望,明知不该有我们还在想胜利!明知会输我们还在想胜利,明知会死我们还在想胜利!想胜利!」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10集截图)

死啦死啦要这批人去打仗,事实上这批人都想去打仗去胜利,虽然大家都不想承认这一点。

把自己解构了个干干净净的小太爷,是最不愿承认的。

直到他遇见了死啦死啦,他开始信。

信很重要,死啦死啦最羡慕的人是李晨饰演的张立宪,因为张立宪始终信任着邢佳栋饰演的虞啸卿,那是他的神,张立宪可以把命交给虞啸卿,只要虞啸卿别把它当作路边的马粪。

那死啦死啦信什么呢?

很多人没有注意到那句话,也是在庭审上,死啦死啦说:「我信谨慎。」

这四个字非常重要,我们再强调一遍:我信谨慎。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12集截图)

谨慎不是软弱和逃避,谨慎也不是激情和冒进,谨慎就是谨慎。谨慎靠的是常识和对这个世界的足够了解。

谁软弱?谁逃避?除了死啦死啦,都有,甚至于包括死啦死啦自己也有一些。

在祭旗坡上,国军和日军在怒江东西两岸对峙,怒江是天险,一般日军打不过来。

正常的思路是让东岸国军奋勇抗战,利用怒江的凶猛从而拒敌于西岸,但在这里面,兰晓龙别出心裁地写出了放一小部分日本人进东岸这个情节。

故意放日本人进入自己的腹地。这不是汉奸行为,这是为了让自己不能再睡。

「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东岸有了日本人,我们就不敢再睡。」

它从敌人来、将士死的模式中跳了出来,直指我们「自己人的心脏」。这不是普通的抗战剧,这是一部招魂剧。

要知道日本步兵一万年不变的三角队形,到哪一场战争中都用,就这样中国还败了七八年,军队在连绵几千公里覆盖大半个中国的溃逃中全军尽墨。

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

这是谨慎,死啦死啦始终记得我们不能一直沉睡,不可以,不可以。

但请不要就此认为死啦死啦是战争狂人。当虞啸卿问他从哪里学的打仗时,他说他看过很多死人。

虞啸卿又问了一遍,他又这么答了一遍。虞啸卿站了起来,我们都知道他是个暴躁的家伙——冰山一样的暴躁,所以他一言不发,他拔枪快得很,快到你尽可以相信他十七岁就杀过人,然后他一枪轰在死啦死啦两脚之间。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孟烦了听懂了、迷龙听懂了、阿译听懂了……乃至于还不认识死啦死啦的克虏伯也听懂了。

但虞啸卿听不懂。

虞啸卿和死啦死啦是非常强烈的一组对比,另一组强烈的对比是张立宪和烦啦烦啦,而有趣的是,虞啸卿是张立宪的神,死啦死啦是烦啦烦啦死活不肯承认的神。

虞啸卿是怎么上战场的呢?他在吃米粉,忽然有个学生在他背上贴了个纸条:「国难当头。岂能坐视?」——虞啸卿受激,上了战场。

而张立宪是学生兵。看起来他瞧不起炮灰团,但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当小太爷在他面前提到罗曼蒂克时,张立宪愣了一下,显然他的知识其实不如看似低人一等的小太爷。

虞啸卿慷慨激昂、张立宪神采风扬,他们都很年轻,但他们没有见过死人,没有见过死人的战场,所以他们很冒进。小太爷之前也是这样的城市小资产阶级,但他活下来了,所以他开始接触这个世界。虞啸卿和张立宪还没真正接触过,所以他们很容易就激进就狂热,一旦失败就颓废就沮丧,本质上没有差别。

死啦死啦看明白了这一点,当在故事最后,他跟虞啸卿说一天内虞师必须攻上南天门,否则他们必死无疑时,虞啸卿说四小时,四小时虞啸卿在竹内的尸体上摆好虞师的酒桌。这时死啦死啦立刻明白了,他转过头跟弟兄们说,做好等待四天的准备。

虞啸卿很生气,但事实证明,死啦死啦的谨慎知道虞啸卿不够谨慎。

死啦死啦一直记得那一千座坟,他是在死人里学会的打仗。虞啸卿不知道。

而烦啦烦啦和张立宪呢?烦啦烦啦看着张立宪在小醉姑娘面前壮怀激烈,入骨缠绵,张立宪要养她,要娶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好。张立宪要带她回他们的四川家乡,张立宪是她的哥哥她的弟弟,她的丈夫她的情人,张立宪只是要把他未知的全部将来在十分钟内全部许诺掉。

烦啦烦啦知道这事他自己办不到,于是烦啦烦啦呻吟着,他真年轻,他真年轻。

三他真年轻,他真年轻

在要上南天门之前,张立宪和烦啦烦啦都在找小醉,但烦啦烦啦什么都不能说,他只能跟小醉喝点酒,说说话,聊聊天。

张立宪没有负担,所以张立宪能把把他未知的全部将来在十分钟内全部许诺掉。

烦啦烦啦不一样,他身上活了一千人,所以在第三十四集里,小醉对他说:「你天天都挂在脸上,眼睛里也是,到处都是。你从来都只有半个人在这里跟我说话,还有半个在江那边。」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34集截图)

烦啦烦啦已经不年轻了。

它第一次出现在小书虫身上。

炮灰团们无所事事,他们在帮迷龙搬家,用尽了敲诈、耍赖、欺压,这时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小书虫走过,他背着用木头钉制的一个携行书架,穿过炮灰团。阿译和小太爷看着他发呆。

他俩的过去都是那样的人,但现在他俩成了这样的人。他们不再年轻,年轻的小书虫来了。

小书虫是年轻的。为什么小书虫要出现呢?或者说为什么他在故事中间时要出现?

因为死啦死啦是谨慎的,但死啦死啦的谨慎来自他的常识,来自他见过很多死人,可他不知道怎么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当小书虫出现时,他意识到了,但他也不肯承认,所以他找到了小太爷,想要小太爷说服小书虫。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16集截图)

结果显而易见,小书虫反而用语言和行动说服了死啦死啦。

小书虫后来加入了共产党游击队,小书虫后来牺牲在了怒江对岸。

前后不超过五场戏,却给全剧种下了一颗种子,给死啦死啦种下了一颗种子。

年轻,其实是《我的团长我的团》里最重要的词汇之一,它最早出现在故事中间,一直持续到了故事最后。电视剧没有拍,但不妨碍我们提及。

打赢日本人后,就要进入解放战争时期了,国军要和共军打仗,死啦死啦不同意,死啦死啦认为一定会输,他跟虞啸卿说:「西进吧,别北上。」

死啦死啦没有像上政治课那样分析各方面的原因,观众不爱看,那也不是死啦死啦能理解的,但死啦死啦是一个有常识的人,他很谨慎,所以他说:

「错一定输给对。年轻总会取代年老,只要它真的年轻。」

大家都很混沌,大家都衰老了。所以大家一点也不真诚,他们都不愿面对自己的内心。在第三十八集,当大家要去南天门之前,他们在篝火晚会上,在浑浑噩噩地唱着曲子。

他们真的浑浑噩噩吗?他们已经唱了快四十集了。

孟烦了在一旁独白:「我看见天下第一的戏子,他们声称如果太较真,他们在背井离乡的第一天就会死去,可他们天下第一,他们用百劫不死百毒不侵的一条烂命在唱他的大戏。他们同时嚎着二人转,梆子,京剧,川剧,黄梅戏,花鼓戏和广东戏,因为在被迫的有难同当中,我们混淆不清的不光是口音和小曲,还有我们的灵魂。」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38集截图)

虞啸卿以为自己并不衰老,他以岳飞为榜样,最后证明他失败了。

死啦死啦不一样,他怕安逸,他也怕死亡,所以他谨慎,他随时随刻都保持着一份战栗与警惕。他从不惧怕战争,事实上可能他也没有那么在乎死亡,但他又是最在乎生命的。

矛盾么?矛盾才是死啦死啦,才是第三十七种性格。当他口头上说不在乎时,却又忽然转过身,颤声问声称见到了天下飘的死人的烦啦烦啦,他们过得好么?

死啦死啦最后找到了答案,那就是年轻。

他死之前给烦啦烦啦留了一句话:「孟烦了。你也是个妖孽,怀疑的妖孽,又是希望的妖孽。你不报,因为你总记得希望。烦啦,别老烦,试试看。能不能让死了的人活在你的身上。」

张译后来说,小说后面的结局没有拍很遗憾,因为这句话是孟烦了的大转变,恰恰因为这句话,他整个翻了个身,开始变成了不起的人。

因为年轻,所以不能轻易死去,所以《我的团长我的团》里每个人的死都是有意义的。

第一个死亡的叫马驴儿,那是一根火柴,是战场中的小小火苗,是曾经弃学从军的孟烦了,但他死了,孟烦了流落到了西南,成了划不上火的潮湿火柴。

第二次死亡属于李乌拉。东北佬,原名李连胜,其实打过很多败仗,葬送过整个排。迷龙也是东北佬,天天打李乌拉的那种东北佬。但是李乌拉战死之后,却是迷龙先轻轻踢了他一下,没有动静,然后迷龙一声不吭背着他,因为这是迷龙身边唯一一个活着的东北佬了。李乌拉走了之后,迷龙彻底迷路了,自此而后他只能唱着混淆着灵魂的「你要让我来」。

那么唯一一个活着的川人要麻的死则会让不辣和豆饼失去了什么呢?他们不一定能想清楚。他们可能也没法理解小书虫和世航。「祖国昌盛、民族万岁」,真的有愿意点燃自己的火柴吗?

但他们开始思考自己活着的价值。

「初从文,三年而不中;后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兽医说得对,他不是被日军炸死的,他是伤心死的。他一直在想帮助每一个人,虽然谁也没有得到过实质性的帮助,兽医死了之后大家发现,没有手可以握了。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36集截图)

孟烦了因此改变。孟烦了一直在犹豫。他开始想燃烧自己一次,但他又害怕燃烧自己,于是他想兽医告诉他不要燃烧自己,其实他想让兽医告诉他要燃烧自己。但兽医死了,他得到答案了,他要燃烧自己。

为了让孟瘸子从潮湿的火柴变成想要燃烧自己的火柴,已经死去了这么多人。

然后大胡子燃烧了、蛇屁股燃烧了、麦师傅燃烧了。还有个人叫豆饼,大家又把他给忘了。豆饼已经死过一回了,那时大家忘记了他。后来豆饼回来了,大家发现自己并不记得豆饼的名字。

已经死过一回的还有迷龙。迷龙上次是死啦死啦要杀他的,这次还是。迷龙的死开启了炮灰团的覆灭。炮灰团的覆灭不是来自死啦死啦的死,而是来自迷龙的死。因为炮灰们总觉得,人在某些事情上是只能用一次的,从南天门下来后,不该再有人为之而死,但现实告诉他们,这是妄想。

所以死啦死啦坚决不同意带兵北上:「师座,西进吧,别北上。」死啦死啦看到了小蚂蚁和世航背后的年轻,看到了南天门三十八天和迷龙之死背后的衰老,他知道打不赢,所以死啦死啦只能自杀。

意外的是,跟着死啦死啦一起自杀的,是那个经常一句话不说的克虏伯。这一点也不意外,克虏伯没那么多想法,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团长。

阿译是最后一个自杀的。阿译用着炮灰团最熟悉的防御,却在年轻的解放军攻势下一败涂地,他终于知道死啦死啦说的是对的,他终于知道他当初对死啦死啦的背叛是错误的,所以阿译只能自杀。

紧接着,全书中最震撼我的一幕出现了。

孟烦了被俘虏了,他哭得很伤心,死啦死啦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伤心,因为死啦死啦又说对了。

书中这么写道:「于是我目睹了几百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投降。我只好捂着脸。把自己窝在车座上无声地恸哭,因为我很想我的团长,他死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想念过他。」

(网友「要烦死啦」饭制《我的团长我的团》结局截图)

死啦死啦要孟烦了活下去,他让孟烦了试着把那三千个人活在他身上,于是孟烦了的记忆被三千个占满,占得小醉如果和他一起生活,就是陪了三千个死人。可他非常喜欢他们。以后属于他们。

写到这里,我要反驳两年前对《我的团长我的团》的评价了。那时我对它的评价针对的是民族性、国民性和小人物的意义。如今想来,这些都对,但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年轻。

很多主旋律作品是打左灯向右拐,《我的团长我的团》恰恰相反,它表现出了什么是真正的年老,什么是真正的年轻,它是打右灯向左拐。

它告诉你,什么是事情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什么样子?

「草是绿的,水是清的,做儿女地要尽个孝道。你想娶回家过日子的女人不该是个土娼,为国战死的人要放在祠堂里被人敬仰,我这做长官的跟你说正经话时也不该这么理不直气不壮。人都像人,你这样的读书人能把读的书派上用场,不是在这里狠巴巴地学作一个兵痞。我效忠的总是给我一个想头。人都很善,有力量的人被弱小的人改变,不是被比他更有力量还欺凌弱小的人改变。」

结语 回家做饭

兰晓龙上次跟我说,写完《我的团长我的团》后他就走了出来,我是相信的。当一个人把自己异常复杂的情绪全部解构了,再重新建构时,情绪就已经变了,留下的不再是不可说,只是没必要说。

还有很多朋友没有走出来,也还有很多朋友正源源不断地走进去,这很好,这也不必慌张,因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去经历。

而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我深深记得一个细节,康洪雷导演在云南拍摄时,跟演员们说,不许到老兵家里去,不许去,你去就是把他整个平静的生活打破了,然后你走了,他怎么办?

是啊,平静的生活。

(《我的团长我的团》第43集截图)

「我很想笑,我不想笑,老头子笑起来不好看。我们都有了各自要回的家,现在我要回家做饭。于是我与那辆车渐离渐远,我回家做饭。」

这一幕如此地隽永,无论是电视剧的结尾还是小说的结尾,都一样。

我回家做饭。


来公众号「书林斋」(Kongli1996)、微博「孔鲤」及豆瓣「孔鲤」。

我写,你看。

 3 ) 龙文章是个外星人

《我的团长我的团》是个很奇怪的电视剧,头几集并不吸引人,后来却能让人深深沉溺进去,无法自拔。所谓颠倒众生,大抵如是。上一次我这样沉溺,是《士兵突击》。
像我这样同时是突迷和团迷的人不在少数。网络上流传着一个帖子,《从士兵到团长的前世今生》。帖子分析说,《团长》就是《士兵》的前世。虞啸卿转生成了伍六一,张立宪转生成了吴哲,龙文章转生成了袁朗,豆饼转世许三多。伍六一为什么不能进老A?因为上辈子虞啸卿欠了龙文章的。伍六一的腿为什么会受伤?是因为上辈子他欠孟烦了的。为什么招兵的时候,史今收了许三多?因为上辈子小太爷欠了郝兽医的。兽医总是唯唯诺诺被人欺负,下辈子终于扬眉吐气成了个三多他爹这么个彪悍老头。许三多治得高诚没脾气就是因为上辈子迷龙老是欺负豆饼。这帖子的主人沉溺得更深,热爱这群男人之间的情义,只做旁观者也 觉得幸福。最强悍的是,就连上官戒慈和小醉,他也在《士兵》中找到了她们的踪影!上官是嫁给袁朗的那个冒失小护士,小醉成了史今班长的女同桌,“与班长谱写一曲天南海北一抬腿的爱情传奇”……
有这么天真的联想和期待,真是温暖。美好得让人想落泪。
看电视剧我没哭,看小说哭了好几场。哭完之后,对电视剧的虎头蛇尾和戛然而止甚是不满。电视里,南天门一役之后,龙文章带着炮灰团的弟兄们走出坚守了38天的树堡,遥望着怒江边那个等着要为他们庆功的虞啸卿师座,然后时间嗖嗖的就来到了60年后。仓促收尾,不管是资金原因,还是为了给观众一个温暖的结尾,都是巨大的遗憾。
每一个喜欢《团长》电视剧的人,都应该去看看小说。
我疯狂地喜欢小说后半部,那些电视剧没有拍出来的部分。我喜欢他们拒绝走虞啸卿安排的荣耀大道:他们跟着死啦死啦,包里装着乒乓球,把自己倒进怒江。当然不是自杀,龙文章知道哪里水流最缓。熟悉怒江水文的虞啸卿随即带着车队赶到他们会被水冲上来的地方,等着。他们湿漉漉地爬上岸,没人理会沉默的虞啸卿,而是面对南天门,磕头。然后,无视虞啸卿与全师的高级将领正向他们敬礼,他们没瞧见一样,从他身边走过。即使看到虞啸卿的手在发抖。
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功劳还热乎着,迷龙就死了。他击毙了一个在日军轰炸中被吓破了胆的逃官,该人是军部陈大员的侄子。然后死在唐基给迷龙定下的8个字里:“恃功自傲,持械行凶。”为了不让迷龙被旁人羞辱,是龙文章亲自送他走的。
然后是龙文章之死。孟烦了说他,“每次见到他,他都是那么猥琐,让你有万丈怒火从胆边升起。一个不得好死的德行”。 康洪雷也说龙文章充满了猥琐,他永远有一种心底里战战兢兢的阳奉阴违。难道是我的眼睛出了偏差?我觉得在段奕宏或者龙文章的气质里面,根本没有猥琐这种东西,所以当他做小伏低、做阿谀状的时候,反而显得很可爱。甚至看起来像……撒娇。
有人不喜欢看龙文章和虞啸卿的长对白,嫌一个浓眉大眼跟一个贼眉鼠眼在那里啰啰嗦嗦。我最爱看的就是他们对戏的片段,只要他俩一对戏就火花四溅,迸出身为同类的惺惺相惜和彼此激赏。南天门大战之前,龙文章和盘托出了自己的作战计划,虞啸卿问为什么,他哭着说:“谁都信你,谁都把命交给你,我信谁啊,我交给谁啊?”小说里,这时虞啸卿拍了拍死啦死啦的肩。孟烦了说,“我觉得他好像就很想拥抱一下他永远不驯的对手,但那之前他一定会讨厌有第三个人看到他的流露,我抢在他瞪过来之前离开了这里。”电视剧里,虞啸卿托起了哭泣的死啦死啦的下巴。这动作更加亲密,甚至有了点耽美的感觉。龙文章信了虞啸卿,当然,乱世里,这份信任是这么脆弱。唐基的一句话就粉碎了虞啸卿的承诺:“去了。你一败涂地,你虞家从此失势,不但于事无补,连给他们的支援也要断了。没去,整个军的攻势实则是由你调整部署,只要行动得快,山上的还有得救,而且这战打完,你是副军长甚至军长。” 是,那对任何一个渴望指挥千军万马的人都是巨大的诱惑,虞啸卿也心知肚明。尽管他脸上,时常露出一种稚嫩与老辣之间的迷茫。
他壮志难酬的焦虑,盖过了他对人的情感。所以他不满龙文章在情感上的沉溺,“你沉溺人情太多,形同自废!”他指的是迷龙死后龙文章定期去看上官戒慈,每次都明知她端上来的茶里有老鼠药还是照喝不误,喝完就被孟烦了拖去灌肠,次次差点送命。直到把上官家的老鼠药喝完,直到上官原谅他。
虞啸卿豪情满怀,需要别人为他的豪情付出天大的代价。虞啸卿承诺重整川军团,给他们最好的兵源和装备,但不是打日本了,而是北上“驱除赤匪”。龙文章拒绝,被军法从事,行刑之前,他自己了断了自己。
几年后,孟烦了成了川军团团长,不是虞军长提拔的,而是自己一仗仗打上来的。他疯狂地思念着他的团长和他曾经的炮灰团,下意识地跟龙文章越来越像,包括像他一样扯着脖子叫喊:“传令官,一个耳刮子能扇到的距离!”他带着狗肉,在华北大地上,被比小书虫子还年轻的少年战士俘虏,少年骄傲地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啦!你是七连整第六百号兵!”从这里,《团长》开始跟《士兵》有了具体的联系。
但《士兵突击》是童话,《我的团长我的团》是寓言。
我们都是孟烦了,“永不言信和杜绝热情,是我这种人为落拓人生掘就的散兵坑。”不抱希望,就没有失望。自认为看透世事,不会被任何人忽悠了。但是,这感觉却让人无比失落。其实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不可以付出的,只是要看什么情境下,给什么人。“要有那么一个人能带着我们哥几个一直往前冲,谁都不猜忌谁,多好啊。可是没这人。谁都不信谁。谁都不服谁。”终于,龙文章如同外星人来到地球,降落在溃兵的逃亡路上。用捡来的名字,捡来的身份,带领一个捡来的队伍,点亮这帮人灰色的生命。多么好,有人肯这样来扛起别人的信任,而且誓死不辜负。跟着他,相信“人都很善,有力量的人被弱小的人改变,不是被比他更有力量还欺凌弱小的人改变。”跟着他,我们不用亏欠别人,也能实现自我。
可是,龙文章死了。微斯人,吾谁与归?遇穷途大哭而返?
《团长》的结尾,是孟烦了偶遇100岁的虞啸卿。
电视剧里,虞啸卿对陪同的人半自豪半心痛地说:我那师的人,都打光了。
而小说里,虞啸卿急切地向他的陪同者发问:“真找不到一个人了吗?找不到一个我认识的人了吗?”他坐在车上,半个车厢堆满了花圈,最大也离他最近的一个,写着龙文章的名字,旁边贴了两条:我一生愧对的挚友,我必须面对的挚友。
这才是虞啸卿,他得到了什么,又亏欠了别人什么,他心知肚明。他永远走不出南天门的38天。
但这些对孟烦了没有意义。他抹平脸上的笑,从依然神气的老虞啸卿身边经过。他没打算含泪相认,更没打算原谅。相忘于江湖,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如同60年前的怒江边,他跟他的团长他的团,狼狈地又骄傲地,从虞啸卿身边走过。
谁说龙文章是妖孽?写出这样小说的兰小龙才是个妖孽。

 4 ) 故事原型 -- 滇缅公路松山战役 (转载)

现实的南天门——松山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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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断山脉的南麓,怒江的西岸,耸立着一座海拔2690米的险峰——松山。它像一头巨大的恐怖怪兽扼守着滇缅公路的要冲,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并且因为战略地位重要又被军事家称为滇缅路上的“直布罗陀”。令20世纪40年代中国军人咬牙切齿的是:一支精锐的日军部队盘踞其上,并用了一年的时间修建了极为复杂的永久性工事,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据点。从而牢牢控制着怒江战场的主动权。
  这支精锐的日军是56师团下属的拉孟(松山)守备队,是一支步炮混成部队。指挥官为炮兵出身的金光惠次朗少佐。兵员共计1400名,配备有100毫米重炮群、山炮、战车、高射机枪等强大的组合火力。值得一提的是:这支守备队是日军中的尖子,在缅甸方面军一年一度的军事项目比赛中,他们一直保持步枪射击、火炮射击、负重攀登的三项第一;尤其是敌酋金光少佐,以冷静顽强闻名军中,他曾在南昌战役中,亲自指挥一门野炮抵近射击,致使中国第29军中将军长陈安宝阵亡……
  有意思的是,这个凶悍的敌酋,在松山战役接近尾声的时候,竟也被中国军队的一发炮弹炸成碎片,真是报应!
  这支日军守卫在松山(日本人称为拉孟要塞)各个高地——腊孟寨、大垭口、阴登山、滚龙坡以及主峰子高地——大小不一的地堡群里,这些地堡修得诡诈坚固,堡与堡之间通道相连,战车也能在地堡里开进开出,此外地堡里还有庞大的军火仓库以及几十名妓女的军中妓院。但最重要的,是其坚固程度不可思议。
  工事全部完工后,日本缅甸方面军总司令河边正三中将,第15军新任司令官牟田口廉也中将和第56师团长松山佑三中将都曾亲往视察,现场观看重炮轰击和飞机轰炸试验。当试验结果表明数颗五百磅的重型炸弹直接命中竟未能使工事内部受到损害时,几个日军首脑狂喜不已,河边正三中将随后在写给南方军总司令的报告中称:“松山工事的坚固性足以抵御任何程度的猛烈猛击,并可坚守8个月以上”。
  显然,当时要拿下松山,必然是一场军事领域中难度极大的攻坚战,不付出罕见的代价不行。这注定了松山将要书写现代军事史上惨烈的一笔!
  松山——滇缅大动脉上的毒瘤!而中国军队不得不把这个毒瘤切除!
  于是,一场地狱般的血战在松山拉开了帷幕。李弥将军率领第8军将士和其他部队将要在这里谱写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抗日壮歌……
  71军喋血无功
  1944年6月4日,30架美军战机以猛烈地轰炸开始了松山大血战的前奏。当松山戴上烟雾弥漫的罩头时,71军新28师(配属有第6军新39师一部117团)官兵从山脚开始了仰攻。中将指挥官钟彬亲随督战。该军另外两个主力师(87、88师配属新28师的84团)和第6军的新39师的主力则绕过松山进攻龙陵县城,以切断龙陵之敌对松山进行增援。
  身着土黄色军服的士兵密密麻麻顺着山谷和山坡朝山颠猫腰进攻,他们认为剩下的日军不会太难对付。因为根据情报,山上的守军只有3、400人,火炮5门,机枪10来挺,经过美军轰炸机充分地“照顾”,只要一鼓作气冲上主峰子高地,青天白日旗就可飘扬在松山之巅。
  500米、400米、300米,日军沉默着,200米,日军依旧沉默,快接进山顶的时候,仿佛卷起了狂飙,机枪、小炮、掷弹筒从隐蔽的地堡中喷出火舌,形成交叉火网,地雷、手榴弹的烟柱此起彼落,爆炸声响成一片,中国士兵顿时像被割草一样倒下,土黄色的尸体滚满山坡。主攻团1营只退回一排人,营指挥官全牺牲在山头。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15分钟之内。
  钟军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下令进行猛烈地的炮轰,然后更大规模的进攻又开始了。
  然而,第2次进攻依然是第1次进攻的翻版,仍以失败告终。接下来第3次、第4次进攻……次次均告失败,钟军长头一次遇上了这样的劲敌,简直打红了眼。接下来的数天他组织各级军官层层督战,各团各营轮番进攻,仗打的异常惨烈,在日军的火网下,士兵伤亡严重,有时白天打下一座山头,夜晚又被日军夺去,山麓到处躺着新28师士兵的尸体。
 
 
  
 作者:alpswarrior 2009-3-16 09:5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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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现实的南天门——松山战役
   章法单一的重复进攻,导致士兵面对无法躲避的死亡产生了恐惧与绝望,于是开始出现了逃兵,他们有的躲进山林,有的趁夜暗泅水而逃,在半个月的时间里,进攻部队已伤亡3000多人,还有不少的士兵逃亡,于是部队攻势锋芒顿萎。一时陷入了无计可施的境地。
  血战至6月底,伤亡惨重的国军终于攻入了腊孟寨,击毙日军百余人。同时扫清了松山的外围阵地,将日军压缩于松山主阵地。至此,钟军长才获悉实情:松山日军守备队共有兵力1400多人,而不是先前估计的3、400人;同时拥有100毫米榴弹炮8门,山炮4门,机枪百余挺,战车数辆。吃惊不小的钟军长一面火速上报军情。一面指挥新28师继续对松山钳制攻击,松山前线出现僵持状态。
  战场整体态势
  其实一开始怒江战役的主攻方向并不是松山,而是腾冲(就是考虑到松山险峻难攻)。远征军司令部的意图是将中国军队分为左右两翼,左侧松山、龙陵由一个军佯攻,目的是分散和牵制敌人;右翼腾冲由20集团军主攻,11集团军担任增援。
  主攻腾冲的战役是5月10日打响的,令人遗憾是:由于情报的泄露,日军洞悉了中国军队的部署,便将其精锐部队56师团主力全部集中在腾冲高黎贡山一线,利用险要地形频频反击,致使中国军队屡屡受挫,伤亡惨重。于此同时,远征军增援部队在深山沟里进退维谷,炮火无法施展,飞机也无法进行有效轰炸,而日军却占据山头,居高临下地用远程火力大量杀伤中国军队,开战头一周,中国军队就伤亡逾万,更糟糕的是,6月雨季将至,一旦江水陡涨,背水作战的中国军队的攻势必将自行瓦解。
  在怒江的战场上,中日军队的数量比约为10:1,中国军队20万人,日军不足3万人(据大东亚战争全史载,约2万1千人)。如果20万中国军队不能击败当面之日军,则盟国的的战略物资无法通过陆路运进中国抗日战场,而仅靠代价高昂的“驼峰”空运,犹如杯水车薪,将会大大延长中国战场对日作战的进程。从而对整个亚州反法西斯战争的形势,具有很大的负面作用,这是中美英战略家们所不愿意看到的。因此夺取怒江战役的全胜,打通滇缅线必需越快越好。
  远征军代司令卫立煌是国民党的“五虎上将”,安微合肥人氏,出身贫寒。他没有上过黄埔军校,非蒋介石的嫡系,但半辈子在征战中度过。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五虎上将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他得悉日军掌握了中国军队的作战部署,便连夜召集20集团军司令霍揆彰和11集团军司令宋希濂紧急商讨对策。在取得一致意见后,由参谋部迅速变更原来的计划,他亲自带着新计划直飞重庆面见蒋介石。蒋问:阵前变更部署,关系重大,谁能负责?卫答:如果失败,愿受军法处置。
  新方案很快得到美军顾问团的赞同,美方表示,将出动更多的飞机予以支援。
  按照新的方案,调动部队的命令于5月25日下达。第20集团军继续猛烈攻击以迷惑敌人,第11集团军所属的3个军则沿怒江东岸秘密运动。所有部队车辆均在夜间闭灯行军,这一重大军事行动瞒过了日本人的耳目。等后来的“芒市一号“侦听到对岸通讯信号陡增引起了警觉,但已晚了一步。从这点看,卫立煌用兵是高超的。
  接下来就是前面描述过的71军新28师的作战状况——血战多日进展甚微。
  战场危机
  由于右翼战线的日军松山佑三师团长发现中国军队已经转移兵力,突然对松山、龙陵发起大规模进攻之后。经过短暂的思考,就火速率师团主力5个大队驰援松山、龙陵;留下不足1个联队固守腾冲,与此同时,命令日军第29联队、第119联队之一部向龙陵进发,打算合击并消灭龙陵城外的两个属于71军的中国师,然后在松山将中国远征军的左翼击败,最后返回腾冲围歼中国军的右翼,实现怒江大捷的战略构想。
  即将拿下龙陵县城的71军两个师,其实已经攻入了城内,正在跟守军激战,再有两天即可占领全城。但就在这关键时刻,日本人援军杀来,只好急忙退出城外,沿公路线的山头掘壕固守。苦撑着跟日本人打起了消耗战和阵地战。卫立煌意识到战局的严重,于是给71军的两名师长下了死命令,战至一兵一卒,不许后退半步,否则军法从事!由于松山日军据点的火力牢牢地控制着滇缅公路,中国军队的粮食弹药均靠人力畜力经由山间小路运抵松山和龙陵前线,因此前线的供应发生了危机,
 
 
  
 作者:alpswarrior 2009-3-16 09:5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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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现实的南天门——松山战役
   危机的根源是季节,6月中旬,雨季来临,山洪暴发,道路泥泞,民夫骡马均无法通过山间小路,飞机也无法空投。前线大军顿时失去了供应,那些在战壕泥浆中日夜听凭大雨浇泼的士兵们饥肠辘辘,苦不堪言。到最后竟然满山遍野去寻找野菜充饥。更惨的是伤兵,没有食品,没有药物,又无法运往后方,很多重伤员只好听其自然死亡,惨叫声,咒骂声充耳不绝,战场的悲惨凄苦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最高层指挥人员明白:如果暴雨再持续十天半月,全线的崩溃不可避免!
  好在苍天有眼,雨季里的第一场暴雨只下了一星期便出现了几日好天气。长长的民夫和骡马队宛如巨蟒行进在山间小道上。大批美军机群也迅速飞临前线阵地空投,前线4个师几乎崩溃的局面得到了缓解。最高指挥部的人们长长吁了一口气。危机过去了!
  由于合击龙陵的日军顽强的进攻,71军的两个师随时有被吃掉的危险。卫立煌急令后备力量第2、第8军渡江增援。第2军和正在进攻松山的71军的新28师以及第6军的新39师绕道小路增援龙陵;而第8军接替28师专门攻打松山。中国远征军的20万大军就这样全部投入了战场。
  此时,战场错综复杂:左翼松山龙陵,三个半中国军与日军增援部队展开了激战,阵地犬牙交错,枪炮昼夜不停,双方不断地在战场上拉锯;右翼腾冲,20集团军的6个师围攻日军148联队,日军顽强抵抗,寸步不让,一时也厮杀得难解难分。
  对于中日双方的军队来说,这时取胜的关键是什么?答案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夺取和守住松山!
  如果日本人守住松山,雨季里实际上被分割成三大块的中国军队,将因为这个“毒瘤”阻碍着后勤保障,因而始终存在被各个击破而导致全线崩溃的危险;
  若中国军队攻下松山,则满盘皆活,三处战场连成一片,与此同时,大动脉畅通无阻——滇缅公路将源源不断地为中国远征军提供后续部队与物资,日本缅甸方面军将面临失败的结局!
  松山,成了怒江战场夺取胜利的关键,松山,成了中日军队拼死争夺的焦点。就在这殊死搏斗的关键时刻,一个抗战的优秀军人——李弥闪亮登场了!
  被鲜血浸泡的松山
  李弥,字炳仁,云南省莲山县人,黄埔四期毕业生。20年戎马生涯身经百战,以显赫的战绩成为国民党军队公认的名将,时任第8军副军长。军长何绍周(何应钦的侄子)深知李弥的军事才干,每有战事,便把指挥权慷慨交付,对战斗进程从不随便干涉,这次松山攻坚战,同样如此。
  1944年7月5日,第8军在炮火准备之后,麾下荣1师、82师、103师从四个方向轮番进攻松山。李弥用望远镜观战。
  由于腊孟以上的大垭口、阴登山、滚龙坡、子高地等处的山势更为陡峭,大雨中泥泞的山坡犹如泼了油一般,数以万计的中国士兵手脚并用地朝山头攀登,同时还要躲避上面日军从地堡中射出的交叉火力,战斗对于中国军队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结果无须预料,如同71军,一次次被日军的火力赶下了山。这一切李弥看在眼里,却一时想不出克敌良策。
  一连数日,第8军没有丝毫战果,却已伤亡了600余人。李弥命令各师暂时中止攻击。
  次夜,奉李弥之命,荣1师3团约两个连的精锐乘夜悄悄摸上了松山主峰子高地,试图来个斩首行动,捣毁日军的指挥部,不料立足未稳即陷入日军的火力埋伏圈,是夜枪炮声喊杀声彻夜不息,黎明时分,仅有两名带伤的士兵突围出来,讲述山顶的战况。
  原来,主峰子高地中央有一个大地堡,而周围有许多卫星状的小地堡,火力四面交叉,又可相互支援,一些中国士兵身上捆满手榴弹,匍匐前进刚接近甲地堡,还没来得及投弹,乙地堡机枪响了。你攻击乙地堡,丙地堡丁地堡的机枪又地把你打得满身弹孔,就这样,各个地堡前都倒卧着饮恨而亡的荣1师的勇士。
  第2天召来了美国飞机,调来了百余门大炮,整整轰炸了1天,松山的大小山头被反复犁耕,整个山头都是焦土。有的地方达几米深。炮火不可谓不足。
 
 
  
 作者:alpswarrior 2009-3-16 09:5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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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现实的南天门——松山战役
   轰炸再进攻,进攻再轰炸,但松山日军的阵地依然坚如磐石。真是邪了门。
  仗打到这个份上,第8军官兵的伤亡已超过数千人。加上先前71军士兵的损失,放眼望去,从松山的山顶至山腰,铺满了中国士兵土黄色的尸体。由于日本士兵的枪法很准,用战场士兵的话来说——就像长了眼睛,因此谁也不愿意去救伤员或搬运尸体。每当炮火激烈或飞机轰炸的时候,不少尸体的胳膊大腿飞上了天。怒江的天气也极其无常,日夜温差很大,晚上下雨冷得发抖,但白天太阳一出来,烤得人流油,阵亡的士兵往往两三天后就开始发臭腐烂,随后生出白蛆,爬得到处都是,由于美国军医晚上在阵地上到处打针,给士兵服药片,战场上才没有发生瘟疫。
  打仗就是这样,要多残酷就有多残酷,士兵们天天泡在尸水里打仗,在死人堆里打滚,那种日子,别提有多么艰苦。几个月下来,人都变了形状,手臂、脚杆、身上的皮肤都被尸水咬成黑色,死人的臭气好久都洗不干净……
  在山脚的公路上,从腊孟开始,等着过江的担架那才叫多,一个挨一个,排了几公里长,有的重伤号,没等过江就咽了气,也有像我这样的轻伤号。我们都是当地百姓组织的民夫队抬过江去的。“听说我们那个师(103师)打完仗以后整编,师长一看全师还剩下不到两个连,带头放声大哭”——摘自一个战场老兵的回忆。
  另一位幸存士兵这样回忆道:“训练了两三个月,部队就奉命上前线,一上前线,那种场面才叫惊心动魄。死人多得没法埋,到处都是尸体,主要是我们的弟兄,也有日本人。只好听凭日晒雨淋,炮弹轰炸,最后乌黑的尸水把山上的草都咬死了,几年后我路过那里,山上寸草不生。”
  极其惨烈的松山攻坚战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全军将士,包括美军顾问团和蒋介石,都注视着李弥。注视着这位从排长干到将军的中国军人,能否把战局扭转。
  英雄本色
  李弥毕竟是真正的军人,而真正的的军人总是能够找到战场的规律。李弥打破常规把指挥所搬上了前沿阵地,带领参谋人员和美军顾问督战数天,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在作战日记里写道:“……攻打松山,乃余一生最艰巨任务。敌之强,强其工事,堡垒、火力。若与敌争夺一山一地得失,中敌计也。须摧毁其工事,肃清其堡垒,斩杀顽敌,余始克有济。”
  于是他调整战术,命令部下从外围着手,一个地堡一个地堡的摧毁,向山头地堡群的中心逐步推进。这样虽然看起来很慢,但扎实有效。为了配合李弥的战术,美军把一种当时来说最新式的武器——火焰喷射器教给中国军队使用,这样,日军的死亡之神降临了!
  中国士兵再不朝火网里冲锋了,而是相互用火力掩护,从四面朝外围的地堡匍匐前进,达到攻击距离时,用手榴弹、炸药包炸,大多数时候是用火焰喷射器把地堡里的日军烧死。地堡里经常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有一些日本兵身上带着火跑出来射击,但瞬间被掩护机枪扫倒。中国士兵感受到复仇的快意。于是火焰喷射器成了第8军战士的撒手锏。
  由于是从外围进攻,背后没有敌人的地堡,中国士兵的伤亡大减,而作战效率大增。到7月下旬,第8军士兵的阵地已经稳步推进到离主峰子高地不到500米的阴登山、大垭口、黄家水井一带。最后的决战快要来临了。
  松山主峰子高地的面积只有一、二十亩大小,但周围有十几个高低不同的小山丘相连,互为犄角之势。若直接进攻大地堡,必遭小地堡火力的射杀。前些天两个夜袭连的部份士兵的尸体至今仍在那里,并且已经腐烂。
  第8军的士兵仍然是从四周向山顶蚕食。但离主峰子高地还有200米时,再也无法前进了。因为太陡峭了,坡度大约有60度。连射击都要仰起头,中国士兵在这里又牺牲了几百人,因为上面的手榴弹经常像冰雹一样砸下。
  似乎又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这时,82师少将师长王伯勋给李弥出了个古老的主意,那就是挖地道——从松山下面挖通道到子高地,然后用炸药把日军送上天。李弥听后和美军顾问研究了一番觉得可行,决定实施。
 
 
  
 作者:alpswarrior 2009-3-16 09:5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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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现实的南天门——松山战役
   地道施工是从8月4日开始的,由第8军工兵营负责挖掘,美国顾问亲自测量计算。为了掩护这个重大的行动,李弥命令炮火天天轰击山顶,步兵每天佯攻迷惑日军。
  地道是先挖一个平行的直洞,通到子高地的正下方。工兵分成几班不分昼夜地挖,每天美军顾问按时来测量距离。十多天后,美军顾问经过测量,确定已挖到子高地的正下方了,说声“OK”。于是改变方向,成“Y”字形朝上挖。五天之后,美军顾问又说:“OK”,可以挖炸药室。于是工兵们就在“Y”型的两个顶端各挖出一个炸药室,左边炸药室放了3吨炸药(120箱,每箱25公斤);右边炸药室放了4吨炸药(160箱,每箱25公斤)。搬运炸药的时间花了一天一夜。
  1944年8月20日上午9点,阳光明媚,松山在视线里十分清晰,远征军司令卫立煌和一批美军顾问以及宋希濂、何绍周都早早地过了怒江,来到隐蔽部观看。所有的部队都撤离危险区域,由工兵营长亲自摇动起爆器。“我看见他的手有些抖”一个老兵这样回忆道。工兵营长猛吸几口烟,然后扔掉烟头,狠狠摇动那架电话机改装的起爆装置。开始似乎没有动静,过了几秒钟,大地颤抖了一下,接着又抖动几下,有点像地震,隐蔽部的木头支架嘎吱嘎吱晃动起来。同时,我看见子高地有一股浓浓的烟柱窜了起来,越来越高,烟柱头上也有一顶帽子,很象解放后电影上放的原子弹爆炸。烟柱足足有一两百公尺高吧,停留在空中,久久不散。声音传过来时,却不及想像的大,没有飞机扔炸弹震耳,闷响,有点像远方云层里打雷。
  中国士兵迅速地向山顶冲击,没等炸懵的日军清醒过来,第8军荣3团的士兵已经登上主峰。跟残敌展开了激烈的近战。
  松山主峰炸出了两个40来米宽、30来米深的大坑。中央主地堡炸飞了。没有了踪影。由于没有主堡,冲上去的士兵第一次没有被日军赶下来,但战斗还没有结束,激烈的争夺战还在进行。战至8月29日,日军断粮三天,竟然砍下刚刚阵亡的中国军人的手臂和大腿,在地堡里血淋淋的进行烧烤。(这种毫无人性的充饥方式维持了近一个星期)
  9月1日,蒋介石下了一道死命令,限第8军在“九一八”国耻日前必须拿下松山,否则正副军长均按军法从事。于是李弥抓了顶钢盔往头上一扣,亲自带领特务营冲上松山主峰阵地,一连激战数日,9月6日,他被人从主峰扶下来,据目击者描述:……胡子拉碴,眼眶充血,打双赤脚,呢军服成碎条状,身上两处负伤,人已经走形。
  第二天,松山战役结束。
  那是下午4、5点钟时分,山上的枪声渐渐地稀疏。参谋长向他报告:副军长,我们胜利了!李弥坐在指挥部外一块石头上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头人,接着眼泪滚下脸颊……
  壮哉!抗日将军,穿越地狱般的硝烟——尽显男儿英雄本色!
  果然如军事家们所料:斩开松山这道险关,立即打破怒江战场的僵局。9月8日,潮水般的部队和后勤辎重通过滇缅公路,开往龙陵。14日,腾冲告捷,怒江的中国军队左右两翼连成一片,向龙陵合击;而日军迅速溃败,向缅甸境内撤退。
  松山血战历时120天,官兵阵亡8000余人,日本守军除一人化装突围全部战死,无一人被俘或投降,双方阵亡人数之比接近6:1。另外,中国军人伤者逾万。
  松山,宛如一座高耸的抗战纪念碑,永远屹立于怒江之畔,它险峻的身躯向世人昭示:犯华夏者,虽悍必诛!
[编辑本段]历史意义
  抗日战争时期,缅甸战场既是中国和太平洋两大抗日主战场的战略结合部,又是东南亚战场的主要作战地区。中国军队曾两次进入缅甸,展开对日作战。不仅有力地支援了盟军在中、印、缅战场的对日作战,打通了中国西南国际运输线,提高了中国正面战场的战争能量,加速了日本法西斯的崩溃,而且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大长了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
 

 5 ) 因为你们,我愿意相信天堂(B篇)

小书虫

有人说团团里有三大强人,分别是龙文章,上官戒慈,而最后一个就是小书虫。
小书虫戏份不多,可以说是非常少,少到甚至赶不上豆饼。可我从要写龙文章的(花痴理由么,咳咳)时候开始,就觉得小书虫是个扎眼到让人不写不行的角色。

大一的时候,我参加了一个比赛,职业生涯规划的一个比赛。我想要成为一个做杂志什么的商人。我耐心地写着我的理想,我实现理想的路径,在文章的最后说,要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是的,我曾经那么天真地希望自己可以凭借手里的笔或者键盘,去摇醒像我一样沉默着读书的孩子们,像父母一样耗尽心力为了孩子的未来的家长们。我想要大家都看到真实,看到前面的光。不再浑浑噩噩。即使我知道,即使像这样浑浑噩噩也很不容易。
后来我失败了。我输给了那个要帮人理财的学姐。心服口服。
只是,我到现在还记得对着镜头说出的,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说到最后鼻子一酸。我们都曾经举起手来说,要为XX主义奋斗终生。可我们最后仍旧是为了金钱而活着,做着金钱的奴隶。我们被房子剥削,被车子剥削,被老板压榨,直到有一天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出发。
我也想打造一个理想的国度。在那里,我们仰望头顶上灿烂的星空,握着内心深处崇高的道德法则,我们面对灵魂的真实,像明知诸神的黄昏仍旧生生不息的北欧众神一样,骄傲地生活着。

小书虫一开始的出场接近可笑。
烦啦他们拿着迷龙的一堆家什帮迷龙搬家。小书虫从身边走过,背着和人一样高的书。鞋子走破了,脚流了血,可还是摇晃得走得那么坚定。眼神清亮,内心里有火炬,他背着烦啦以前看过的书,怀揣着他们现在不敢有,害怕有的信念和希望,从北平一路走来。
烦啦看着五年前的自己,破口而骂,“妈个拉巴子”。阿译看愣了,然后接了句,“对,妈个拉巴子”。没人乐意看见以前的影子。他相信着你现在已经不信的东西,却反过来还问你为什么不敢再信。对,烦啦他们也很勇敢,要是我的话,非得夺路而逃,遇上他那种清澈的眼神,让那些已经安然面对的现状顷刻间分离崩析,生不如死。

第二次出场时在东西两岸大联欢的时候。我当时还以为小蚂蚁这个角色是用来讽刺那些不务实的人。实际上他的确什么都不懂,只凭看过的那几本书就开始喋喋不休地发问,身上还带着粉笔灰就希望上战场。我也觉得他恨可恶,孟烦了说要把他叉下去的时候简直颇合我心。
他念着那些什么火炬或者希望的时候,全体炮灰团的大老粗们都看傻了。
他们在忙着寻找能活下去的方法,寻找芭蕉根,寻找枪支,寻找教官,寻找能打仗的人,寻找打仗的方法。他们早就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打仗,之后怎么办。
我们是那么容易满足于现状。我们是那么热爱安逸。
我们是那么容易迷路。我们总是混同手段和目的。
我们越来越浮躁,越来越不知道要什么才好。

小蚂蚁在那里拿起这个或者那个,哪个都是危险品。他崇拜地询问那些灰头土脸的炮灰,这个怎么用。
小蚂蚁说起苏联,他说那里是个伟大的国度,那里的人民放弃过很多,却从来没有放弃过热情。
炮灰们讨厌小蚂蚁,因为他天真得什么都不懂;烦啦和阿译讨厌小蚂蚁,因为他代表了他们天真纯粹却已经死了的过去;死啦死啦也讨厌小蚂蚁,因为他说空谈误国,可小蚂蚁谈得并不空,甚至是他不去面对的另一面。
于是小蚂蚁仰起头来说,“可人一辈子都是要往前走的啊,不是吗?”
小蚂蚁也笑着说,“我老师说,队和错,很重要。”
在被一群炮灰揍了之后,小蚂蚁说,“再难的地方也是中国地方,得有中国人在。”
他对着怒江的对岸,说,“只要真想去,总是过得去的。”
他面对着炮灰们的起哄和不屑,“可是都是沉疴杂症,都是衰老和不信。”
他说的越多,说得越对,越招来这些炮灰们的憎恨。
我们不愿意面对这些问题。我们宁可把它们都放到一边,眼前的事情已经让我们耗尽心力,再去想那些会让我们统统生不如死。


反正无论如何我们也会死在这里,那么之后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吧。
中国的哲学从来不会像西方那样锱铢必较,我们习惯于含糊,中庸,圆滑处世。在反复地挫折,改良和失败里,在一次又一次的流血和牺牲里,我们的脖子和我们的膝盖都开始变软。我们已经不再相信有什么能比活着和活的安逸更重要的事。
对,我们也许就是这样,失去了我们的开放,包容,我们的不拘一格。
我有时候甚至也在想,我这样,到底算不算活着。虽然没有死,但这样究竟够不够称得上活着。
我们总是觉得没办法,这个没办法,那个也没办法,所以我们只能向现实妥协,即使明明知道那边是黑暗是错误是谬论。我们还是用一种低头的方式去妥协了,从而支持了自己不支持的东西。死啦死啦都觉得自己在向死而生,可小蚂蚁非得告诉他们,“只要真想去,总是过得去的!”
一副笃定的样子。
他那么年轻,天真得令人发指。他的眼睛如此清亮,闪着理想主义的光芒。他那么瘦小,却什么也不怕,仰起头来就说要到河岸那边打游击。他那么执着,说要到对岸去就竟然真的打听到了去那里的方法。他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偏偏嚷嚷着苏联是个伟大的国度。他仰起头来,眼睛如星辰般闪亮,他说,少年中国有希望!
那种赤诚和天真,是死啦烦啦他们寻觅不得的光辉。

小蚂蚁用那样一副天真到我都想揍的神情说,“我居然要看书才知道,原来我不信过的好多东西都是真的,原来我们以前真的那么辉煌,开阔,骄傲,无畏,不拘一格,包容世界。禅达人没桥也修出了铜钹,我们的祖先没榜样可走了整整五千年。可我居然要看书才知道,不是从你身上看到,也不是从我身上看到,那就是出了问题啦。要改。”
于是一瞬间我眼眶就热了起来。
有人说,这部戏是爷们戏,爷们戏哭什么。
可是我开始想念起历史书和展览馆里的那些。那些代表了我们辉煌、开阔、骄傲、无畏和不拘一格的东西,那些东西美丽、恢弘、浩大、真实。那是寄托在我们血液里不可更改的历史。我想起一百多年前的屈辱,想起那些令人发指的条约,想起支离破碎的国土,想起在我的城市中,曾有位少年站起来说“为中华崛起而读书”。我想起那些无辜地被压在八百米下矿井的人们,想起了遭受无妄之灾进入班房的人们,我想到那些不断推着巨石,无惧无畏的人们。我想起那些像精卫填海夸父追日的人们,我只能长歌当哭。
我想我们总会从现在的浑噩中再度清醒过来,因为这些人不断地在耳边说着一个少年中国。
其实我们都是那么深爱着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我们是那么得希望自己能够因为什么而骄傲起来。我们是那么深爱着我们的祖国,希望祖国再度的年轻起来——

然后小蚂蚁死了。
他真的到了对岸打游击。他们手里的枪即使跟死啦死啦他们比都是破铜烂铁。他们有组织无纪律,三两个人和算不上武器的武器,硬是把孟老爷子一行送过了桥。他毫不掩饰自己羡慕孟小崽子满腹的学识,也从来不掩饰自己对武器的不擅长。他抢着要做排头兵,却连鞋带都需要长官给系。
他说但那些是书啊,我们不能光打仗,打完了就需要这些书啦。说得理直气壮,句句在理。于是他们背起了砌成书墙的那些孤本。
然而一个手榴弹之后,小书虫死了。
战争就是要死人,不管你是学富五车还是目不识丁。所有人都会变成炮火下的烂肉。孟烦了想的没错。
他的长官叹了口气说,他连鞋带还不会系呢。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觉得导演还真是会挑曲子,这样的一首《送别》更是把我们的眼泪都逼出来了。记得大一时送大四的学长们,那背景音乐就是这个,学长说太煽了太煽了。
康师傅你太煽了……

“我仍然会碰到那些背着书的,半死不活地蹒跚过整个中国的人们,他们真是累得快死了,连周围这样的好景致都没心去看,但他们一个比一个年轻。”
他们把自己葬送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里。他们分对错,坚持对错。他们看到问题,他们要改。
他们眼神明亮,虽然瘦弱但把自己挺得直直的。他们肯相信,肯奋进,肯把自己的命都拿出去赌。
死啦死啦说,他们真年轻,真TM的年轻。


世航大师在最后说,祖国昌盛,民族万岁。因为——
少年中国有希望。
少年,中国,有希望!

永远的少年 张立宪

我还记得《十七岁不哭》,里面有一个淡定而温和的少年,他叫简宁。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透彻。后来这个叫做李晨的少年也饰演了吴哲和张立宪。这些角色都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从里面渗出年轻的气息。
张立宪是永远的少年。
一出场就是笔挺的军服,高傲得看不起那些兵渣滓。虽然他可以轻易地对不辣表示赞赏,对郝兽医也表示了一定程度的尊敬,甚至对落魄的学长阿译敬了一个军礼。他学着大人的样子去对待炮灰们,却在军训的时候,拿出四川话骂个没完。
烦啦说,到这个时候,他们只能拿出家乡话来。
因为害怕,只好退回到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试图在相同的地方找到突破点,这是不成熟的表现。
他是不会了解炮灰们的,他们有叫做榜样的东西可以追随。可是炮灰们是从希望失望绝望中挣扎出来的,再也回不到精锐们的天真勇敢。这没有对错,也没有好坏。只不过,在彼此的眼中,他们难以相容。他们是镜子的两面,都不敢相信另一边的人跟自己有着相同的梦想。一方嫌弃另一方的天真,一方嫌弃另一方的堕落。
精锐到底是精锐,虞啸卿旗下的兵是有资格骄傲的。何况他是亲信,拥有着十六岁从军的经历,在战场上打拼过,受过快死的伤,仍然心里有神。
我还记得他用眼神追随虞啸卿的样子,那仿佛是追随太阳般的目光。那种坚信,让人相信即使是他的虞啸卿团长叫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眼神那么干净,充满了天真的赤诚。所以烦啦才会觉得他们真是一群小孩子。其实烦啦也在法庭上说过,他只是想有那么一个人,带着他们往前冲,谁都不猜忌谁,那多好啊。张立宪就是那个有神的孟烦了,他有人带着往前冲,那个人就是虞啸卿,所以他什么都不怕。
多好啊,能做个小孩子。一边打字一边看着自己精神上的太阳。
听着烦啦的感想,他大概只有不屑吧。他们有虞啸卿整来的装备,有虞啸卿作出的榜样,有虞啸卿的信仰,他们只需要去领取、继承和坚信就好了。他们无法理解烦啦不辣他们的过去,像我们小时候看大人,觉得之所以生活中会出现那么多的问题就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天真得一塌糊涂。
在想要追随什么的年纪里,遇见值得,起码是前十一年值得追随的人,是其幸,也是其命。
相信的话,就要接受之后必然的倒塌。抬得太高,总有一天会摔下来。其实电视剧没有曲解,张立宪的确死在了南天门上,他的信仰就此消亡。他从此再也做不来一个少年,再也不能像年少的时候一样信任什么人,哪怕是另一个团长。
他质问他当做神一样崇拜的师长,你还记得小何吗?还是他也不过是一个数字?他一边哭一边说,我不知道他哀悼的是他的师长还是他的信仰。

是吧。当张立宪发现引领他们的人,也不过如此的时候;他也就只能成了什么都不信的孟烦了。
那个曾经有着小鹿一样眼神的少年,被轰然倒下的雕像砸得不知所措了。理想主义者们在这部戏里被虐的一塌糊涂。理想主义者如龙文章者,被理想赐死;理想主义者如孟烦了者,被现实赐死;理想主义者如张立宪者,被偶像的倒塌赐死。
满地尸骨上,铺盖着一层已经死去的梦想。他的师座告诉他的话,他曾经当做真理般遵守的东西就那么消失在4小时变成的38天里。他看着小何大喊虞师座万岁的时候,他默然地低下头去。
可是我还是想拥有一次他的那种眼神,那种天真纯粹的相信。即使以后被倒塌的信仰砸得痛不欲生。

龙妖说,心里有个信着的东西,你是不知道活得有多舒服。

烦啦说,他壮怀激烈,入骨缠绵。
像任何一个初恋的傻瓜一样去追求一个女孩。连那个女孩都说他是个“娃娃”。
他们在一个小巷子里打篮球,他们追到一个小姑娘家扬言报复,其实却被小姑娘吃的死死的。每次看到这一段我都忍不住要笑。一个希望把自己挺成小虞啸卿的27岁的营长,像小孩子一样帮喜欢的女孩子赶苍蝇。用乡音跟她套近乎,即使明知道眼前的女孩子更喜欢老鼠眼的死瘸子。
他在外面不管不顾地说着他们就快要死了。他爱她。他在一分钟之内把自己的一切都许诺了出去。烦啦说,你一个要死的人了,凭什么去骗取活人的眼泪。他露出惊愕的表情——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出于嫉妒和焦虑,交代后事般的说着情话。

这大概也就是烦啦一定要把小醉让给张立宪的理由吧。在小醉面前,张立宪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娃娃,会对着她撒娇,乖乖地跟着她,仿佛一只小狗般珍惜着主人。小醉也不会在他面前哭得整个身体都在抖。至少某个少年会让她在和蔬菜打架的时候像个女王。
多好啊,喜欢就去争取,直线思维总是能带来扑面而来的幸福。
这是孟烦了给不起的幸福。

后来,他跟虞啸卿终于和解。一脚踹过他的屁股之后。再也不用去信什么人。再也不用把任何人举到神坛上。疼痛刺骨,终于换来激烈的成长。他终于清醒,于是再也原谅不了。

在小说的最后,张小团长想要去找到他的军长。带着小醉。带着未出生的孩子。可以想见,他一定是个好父亲。只是,他该如何对自己的孩子描绘虞啸卿呢。还是干脆地告诉孩子,所有偶像都是会坍塌的,哪怕是我也不例外?还是,他摸着孩子的头说,我以为自己信,可后来发现我不信?

张立宪是我们所有人的少年时代。

那个时候我们剧烈地相信着什么人,那个时候我们觉得信仰就是一辈子的事,那个时候我们觉得一生可以壮怀激烈,那个时候我们似乎什么都做得到,那个时候我们觉得我们爱一个人就要激烈。那个时候我们的天真勇敢,在一次心灵地震中,只剩下残垣断壁。直到那个时候,我们才发现伊甸园也会成为废墟。于是我们开始成长,我们开始去接受那些所谓的现实。我们因为天真碰壁,因为坚持受伤,因为信仰疼痛,迅速地衰老下去。
在这样的时候,我们有时会怀念这样一个少年。他目光明亮如炬,几乎要刺死向任何东西妥协的我们。

我们那么喜欢他。因为他就是曾经的我们。

不辣



你说那个人叫不辣。

他在一旁,小眼一眯,从来就看不出什么民族大义。一听名字就是湖南人,像我的上铺一样嗜好鲜红色的辣椒。平常得像任何一个我们不大瞧得起的邻居,不识字,也没什么见识,出现在卖鱼的摊贩上,偶尔向别人讨根烟。可是他在一旁笑着说,我是要打小东洋呢,摇晃着鲜血淋漓的小手指。
我一瞬间泪水盈了眶。

虞啸卿一忽悠就愿意跟去送死,甚至还从当铺里用一根小手指换来了以前的枪。
他像开玩笑一样地去做自己说不出的壮怀激烈,站在那里,依旧笑眯眯的表情,我在想,是不是有些时候,我们看似明白的人,其实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人。
团长说烦啦,你有一张全团最损的嘴,你能把什么都说成假的。
是的,烦啦在想,在思考在苦恼。他什么都怕,什么都不敢做,连人都不敢爱。
不辣却在用着心灵的本能,直指向内心的愿望,毫不迟疑地行动。如果说迷龙是用身体的本能在活着,那么不辣就是用心灵的本能在活着。
我们总以为自己聪明,我们总以为我们在想,在思考,在决定。但实际上,我们什么都没干。我们把时间和精力都扔进了和自己较劲里。我们自以为在努力奋斗,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干。我们还要嘲笑其他的人,说你们真是麻木不仁,你们真是天真得可笑。
明明事情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就像人人都有善良和坚持的本能。
只不过我们后来自觉成才,把内心深处坚守的东西扁的一文不值,甚至和以前不屑的东西同流合污,还非得找个招魂的人再把天真夺回来。

他在审判场上,一张口就是 中华要灭亡 湖南人要死绝。
虞啸卿很是感怀了一下他的壮志,却又因为此人有套近乎的嫌疑,而叉了下去。这大概是虞啸卿最大的错误,他总是认为皮袍小人没有壮怀激烈的心。可是不辣就那么站在他面前,说,中华要灭亡,湖南人先死绝。没有一字一顿,像是最普通的家常话,自然而然得就如同他叫做邓宝,被称作不辣。

书中的不辣,最后断了一条腿。然后他捡回了一个日本人,还说要蹦着回湖南。烦啦就翻着地图,想着有一个叫做不辣的战友,大概蹦到了地图的哪里。
烦啦有一阵子跟团长吵,说迷龙不辣他们不分对错,不会因为对就活,也不会因为不对就死。
于是龙文章说,你未免小瞧了他们。
他有的,是一种澄澈的纯粹。任何事情在他眼里就像1+1=2那样可以轻易论证,轻易相信。

喂,这就是我们的同胞。他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懂。
但就是千万这样的人把膏药旗扔回了弹丸之地,我们今天才能在这里讨论一步电视剧的灵魂问题。
他们天真赤诚,什么都不怕。
他们用说家常话的语气,把聪明人非得当成信念的东西当做常识,一点一点地去做,去实现。
他们也有缺点,他们怕比自己大的官,也会接近无耻地去抢棵大白菜。

这些人,或许在你家做着家政;或者在建设谁的学校;或者在哪个餐厅做着厨师,明明觉得咸了还是哼着歌;或者做着水暖工,进家门的时候忘了鞋套而跟顾客嘟哝几句。
他们其实那么可爱。
他们其实才是整个祖国的细胞。小书虫他们是骨髓,龙文章们是脊梁,烦啦他们是神经,迷龙他们是肌肉,而不辣,就在血液里输送氧气,运送能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位置。他那么清楚,本能地清楚。

是的。中国是龙文章他们的,也是你们的。
如果说我为了隐忍了那么久的祖国而哭泣的话,我也会为了那些延续生命的细胞而哭泣。感谢你们。


无用的杂谈

写了这么多,决定结束这篇在网友鼓励下不断增加角色的文章。在网上爬文就是有这点好处,总有人在旁边鞭策鼓励,一旦弃坑,自有明眼人发现揪出,甚是逼迫我等懒惰星人。于是也顺道明白了为什么作家们总是爱在书前写献词,一路写下来,要感谢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那么,就在60年国庆的最后,写完这篇文章吧。留到最后写的,我那支离破碎的感想。

【1】关于我
现在的我,变得什么都可以原谅。

看书看得多了自然就会像孟家的小猪崽子一样生出一种穷酸气来。想我过去日日啃书,通常都挑老师说的无用书。一不能提高自身修养,二寻不到黄金屋颜如玉和千钟粟。唯一给我带来的就是对梦想的无限向往,跟毫无用处的尖刻。可是我如今仍然感谢曾经看过那些书。他们一直在图书馆里等着别人来翻阅,辛苦而卑微地穿过了那么多年的时光。终于到了我的手中,我不想辜负他们。
从什么时候开始,压根就不觉得知识改变命运。因为真正能改变命运的是技能,而不是知识。君不见被改变命运的通常都不是知识,远看哥白尼布鲁诺达尔文,近看科学家ABC,再看书中的孟小猪仔,他们无疑知识满点,满腹经纶,可最后都不得好死(活)。真正养活他们的,都是俗的东西。用英语说是SKILL,不是KNOWLEDGE。明白怎么活,为什么活,和怎么活下去这个我最喜欢探讨的问题之后,我也没有变的比较无敌,比较牛X。我依旧还是以前的那个懒样子,不好好做事,只天天做梦。
所以从来不觉得别人的方式不对。少年时代曾经倾慕的某人写下的青春,现在翻来,也充满了读书人的小家子气与穷酸二字,实在已经不入本人的小眼。明明不曾为改变现实作出任何贡献,为什么却在责骂的时候不遗余力呢。当然,知易行难,我自己也难说不犯这样的过错。
我不觉得我经过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有何艰难。因为日光之下,其实并无新事。他们在为了他们心目中的理想一路飞奔,纵使那头仅仅是钱,大大的房子,豪华的汽车,又有何不对。
而我也不过,只是想做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没错,我可以原谅中途放弃的人,我可以原谅忘恩负义的人,我可以原谅摇摆不定的人,我可以原谅善始不善终的人,我可以原谅害怕恐惧的人,我可以原谅不断拉扯我的人——我一如多年前的那个罗马皇帝,每天告诫自己会遇见很多不想遇见的人。
也许原谅的另一面,就是信仰的背叛。在我心里一个小小的阴暗的地方,住着所有我不愿知道的堕落的黑暗情绪。我只不过不想被他们打到坐以待毙而已。

我曾经在一间空空的教室里写,原谅他们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唯一的事,可我决定,不原谅他。

【2】关于书
我很久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书。
我也很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的剧。

大多数人都在活着,却不是在生活。
我也一度像每一个年轻人一样,觉得人怎么可以这么麻木恣睢地活下去呢?我们应该有梦想,应该有激丆情丆,应该有天真,应该向往。我认为每个人活着都应该像红色一样热烈奔放,把生命透支得酣畅淋漓。我看着我的外甥们和外甥女们怀抱着不肯出城市的卑微梦想,恨不得揪过来痛骂。
你们才十几岁还不到二十呢,却没有了梦想,只沉浸在挣钱和养家里是不是有点太没志气了?
可反过来,我又知道父母的艰辛。他们都是普通人。我看到普通人是那么艰难地在生活,在菜场里求的新鲜的蔬菜,试图给孩子最好的教育,辛劳地在工作的地方累死累活。房贷车贷和孩子成了现代人的三座大山,一不留神就成了奴隶,被压得翻不过身来。
我看着屏幕上的他们,数度落泪。只因为那个咋咋呼呼的大蟑螂在叫嚣着生命,叫嚣着挣扎。

没错,是挣扎。
我一直最喜欢的一种人生的姿态,充满了悲剧的色彩和喜剧的荒诞,在逆境以致到了绝境的地步,咬着牙紧绷着肌肉,却试图微笑。不被绝望所禁锢,不被欲丆望丆所诱惑,不被希望所欺骗,站在逆流的波涛中,向死而生。

这就是龙文章一直坚持的,和孟烦了试图逃避的,西西弗斯的转身和人生的意义。

康师傅说,现在这个时代缺什么,我就拍什么。
在三联生活周刊里,康师傅说,不能因为孤立无援就同流合污。
我拿着那样的一本杂志窝在宿舍里。
看了一次又一次,几乎能背出其中的某些段落。我试图寻找到鼓励自己的句子,试图医治精神上的软骨病。我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我一直寻找的,想要完成的东西,就是写出那样的文章。没错,我告诉你吧,就是三联生活周刊里的那种,平淡踏实却钝重得震天动地撼人心弦的报道。

我们应该活成另一个样子,不是吗?
回答我,对或者是错。

如果你回答对的话,为什么又要做错的事呢?

我们也不过都是想挣扎出个人形而已。

【3】关于未来
我想要实现一个梦想。

不现实,太美丽,几乎遥不可及的梦想。

也许看完了书,唯一学到的东西就是,不用想的太明白,只需要找到一个目标,然后一路笔直地冲过去就好了。
于是选定了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中文系。

我只不过想要逃避NHK里所谓山田的命运。才二十岁就被注定的一生的保险单。
他喊着“我才二十岁啊,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妈妈每天向我推销着安逸。她天天向我灌输着父辈的单位有多么无敌,有多么优厚的待遇。
可是,当一个别人眼红的东西放到我这个可以得到的人的手中,就应该只成为我的一个选项,不是吗?人生的某种神秘之处不就是在于选择这些不确定的选项吗?

对的。我想要挣扎出我想要的那个未来。
遥远的,充满了光,充满了荆棘汗水鲜花和掌声。如果飞断了翅膀,让我坠落在天堂。

最后,感谢一直看到了这里的大家。在最后的最后,看完了这么多的无关的文字,最后向大家鞠躬。

那么,祝大家国庆的最后几天假期,快乐。

(特别鸣谢河蟹网:以后或许会更新小醉和上官……那就都是番外了OTZ)

 6 ) “今天,我们吃白菜猪肉炖粉条”

    用心看完这部剧,人在头一个瞬间仿佛能苍老数千岁,却在下个瞬间愿意放弃“苟活余生”这个念头,对一切都不再心存犹疑。

    收容站里,兽医那句“咱们就要被整编咧,就在最近”话音未落;禅达街头,老年孟烦了已在悠然而平静地述说“经过那样的一场恶战,我的灵魂已经没有了重量。”《团长》剧组付出鲜血和心血,歌哭叹笑一场,共是一百七十二天;四十万远征军将士挣扎于尸山血河,哀痛于存亡羁绊,书上说是三年又三个月;泱泱先民敬宗抚远,惨淡经营身处的这片沃土至今,已有五千余载光华流转。我用20天看完了它,想透过些许思考,几瓣文字,捋出那丝若隐若现的头绪,寻溯那点须臾生灭的缘起--心头没有重负,却还是感到憋闷。

    于是述说、感怀、议论夹杂,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喃喃自语,汇成一个大杂拌儿。真真是炮灰们七手八脚混煮的那锅白菜猪肉炖粉条--有猪肉,有白菜,有油,有粉条子,还有迷龙大侠倒进去的整瓶酱油和肉罐头。个中滋味若何?不可说,李乌拉最懂我的心。

 



 

    有人把9康搭档比作是孔子与庄子合璧,此话有些夸张却贴切十足。

    温和可亲的康导,是这个时代少有的理想主义与小人物情结高涨的导演。他看出了急功近利之外这一代人精神生活的贫乏与空虚,焦虑与责任感催使他把目光投向了平凡的大众,竭尽全力踏踏实实“只想做一些对的事情”。《激情燃烧的岁月》有石光荣,《青衣》有筱燕秋,《士兵突击》中有以许三多为首的一群士兵,《团长》则有龙文章、孟烦了等一干炮灰—从这些俗也不俗的人物中可以看出康导特有的执著与真性情的延续,他一直希冀世人信仰与良心的复归—恰如春秋时鲁国的那条“丧家犬”,毕其一生都在为复兴周礼而四处奔波,乐此不疲。这一次为《团长》,他选择了“亏欠”作为基调。但我相信那根本不能涵盖他要表达的全部。康导从事的职业其实与一号炮灰---龙文章貌离神合,海报上的人物介绍其实也是在说他自己—“公正正义善良美德这些说起来让人脸红的美好词汇一直支撑着他,他比许三多还需要意义的确定,没有意义支撑的事只会要了他的命。”

    一脸坏笑的兰晓龙,我不知道这样的人是不是比康导还要来的“稀缺”。这个喜欢《楚门的世界》和《肖申克的救赎》的湘人认为“生活只是荒诞”、“人生充满悖论”,为自己游离于军人与百姓的“阴阳两界”沾沾自喜。康导还在忙着拯救心灵、消除障蔽的时候,这厮早已深谙“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之道,与梦蝶的那个异人神交甚欢。我们这边厢还在揪着《团长》的技术问题与所谓“常识错误”不放,嚼了两架子远征军资料的他那边厢早就连真实的历史外壳都抛弃不用,直接越过人心与历史的厚度与广度,意欲超越不可知的象罔。不用说,龙文章那“与生俱来的巨大悲悯”、“丰盈到极点的灵魂”,以及死皮赖脸、饶舌腻歪的德性当是源自兰晓龙的真传。巧的是,龙文章在剧中曾自诩为竹内在世,而竹内的扮演者恰恰又是这个烦人的249,于是三鬼合体,化成了40集中躺在照片里的那个家伙,阴阴地像是对所有人说:“我就敢这么写,你们爱看不看!”

    一个仁慈,一个通脱;一个坚定并满怀热情,一个乐观却又充满悲观。却都有一颗孩子般纯真的心。有人说他们在前作大热之后被钱烧昏了头,这回索性就粗制滥造,骗财骗人。不过看到每集片头出现的那几行字,还有老何东提到兰晓龙针对本剧说的那句“怎么才能让它,跟电视机前的‘我’发生关系”,忍不住笑了。

    编剧是兰晓龙,导演是康红雷,足够了。

 



 

    才刚过去六十来年,抗战已被我们忘了个七七八八,就还记得(不记也不行)振聋发聩的“中流砥柱”和“人民战争”;国军偶尔能跳出来在人们眼前晃荡一两下;国军旗下的远征军最惨,真是连烧纸钱也收不到了。

    这帮老爷们不该是这个命。

    要说“忘不了的人和事才是真生命”的话,这些年在纸面书背间一番耳鬓厮磨,他们连同那段混着炮烟和青草味的岁月与我早已相熟。看《团长》权当是与亲人重逢。

    这是两拨人,《团长》里的主力团和炮灰团。“翻开他们当年的档案,你会发现他们中有福建人、湖南人、四川人。有的人学历或是西南联大,或是某某大学化学系毕业。”报上是这么写的。黄仁宇先生的《地北天南叙古今》中有更为详细的描述张立宪、何烧光这些“精英兵”们戎马生活的段落。精英,自然光鲜得很。当然也不能净是小白脸撑门面,更多的还是迷龙、不辣和蛇屁股这样行伍出身的“兵油子”,素质不高,格调也不太高。孟烦了真算是异数,高学历如小太爷者,本是有机会和精英们一起打球赛诗拉手风琴的。和平时期这些人基本无缘相见,可还就是这帮人凑到了一起,相扶相携、同生共死,在云之南方那一大片土地上好好沸腾了一把,守住了西南门户,没让重庆成为流亡政府,也没让援华“血液”断流。主力和炮灰残存至今,就剩一小群古稀耄耋、颤颤巍巍的老兵慢慢消逝,没什么人再愿意提起过去。

    这帮老爷们是今天最有资格“牛”一把的人。别看虞啸卿第一集里咋咋呼呼,犊子装的挺好,但所言其实不虚。记得小时候,医院里搞过“纪念抗战胜利50周年图片展览”。别的抗日将士要么扛着大刀片子,要么戴着歪沿帽子,寒碜就不提了。这群人神气。就那么几张照片里,一色钢盔,军容齐整,抬的是重机枪,有马拉山炮,身边还有坦克战车。远征军的经历上银幕都不用剪辑:热爱中国人尤其是中国士兵的史迪威在地上与他们并肩;英勇无畏的陈纳德将军和小伙子们在天上为他们清路;纯朴真挚的边民给他们修了九曲十八拐的滇缅公路和中印公路,让美式的“十轮卡”得以日夜兼程;仁安羌勇救英国“盟友”;惠通桥险灭日军斥候;野人山留下过森森白骨;兰姆迦锻造成虎狼之师。汤普森、“英七七”、点三零、巴祖卡、美六零这些是亲密无间的“新娘”,还有同古、腊戌、松山、龙陵、高黎贡山一干刻骨铭心的地名……用阿译的话讲,如果我三生有幸,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吾也宁死。

    可惜。“如果我问你战争,你会向我大抛莎士比亚,朗诵‘共赴战场,亲爱的朋友’,但你从未亲临战阵,未试过把挚友的头拥入怀里,看着他吐出最后一口气,凝望着你,向你求助。”《心灵捕手》的这段经典台词可以打碎今天所有像我这样被和平憋坏的孩子们心中的幻境。逝去的永不回返,决不可能再来一场滇缅远征,再复制一次血火迷离。所能做的,就是推倒如山的史料,单单让心在时空浩荡中小心翼翼地回溯,把那煎熬,那苦痛,那别离,那创伤,那愤恨于心口反反复复摩挲,直到嗅出腐尸的恶臭、躯壳的绝望,直指灵魂深处最后的一点脆弱。资料里没有龙文章、孟烦了、虞啸卿,也没有什么“炮灰团”、“虞师”。人渣们总是游离于那条明晰的“历史”主线之外。这才是《团长》的苦心所在。

    初中自读课本里有篇名为《残缺的馒头》的课文,像是多年前为今天埋的伏笔。“把这个故事讲给小青年们”,这是文中大胡子少校的临终之愿。又岂止是他一个人的临终之愿?“东北东南死了的弟兄”、“战死中原的弟兄”、“死在江浙的弟兄”、“湖南湖北埋在焦土下的弟兄”,还有……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小青年们得懂这句话才行啊。

 



 

    东岸有座小镇叫禅达,隔着一条名为怒江的河,跨过一座名为行天渡的桥,翻过一座名为南天门的山,西岸的小镇叫和顺。巧了,和顺镇上还有一个戴眼镜的法师。

    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闲人,闲不下时战战兢兢、抱成一团;闲下来就一心安逸、漫不经心。闲人们有诸如“龙文章”、“迷龙”这样的古怪名字。

    一群同样来自五湖四海的忙人,忙起来就壮怀激烈、气吞山河;忙过去也一心安逸、漫不经心。忙人们也有“虞啸卿”“唐基”这样的古怪名字。

    还有一群人,分明就是“外人”。“外人”似乎不知停歇。他们的存在使得闲人和忙人从五湖四海来到此地,同时更多时候不敢安逸和漫不经心。

    于是闲人、忙人和外人穿梭于东岸西岸,你来我往,腻腻歪歪。

    要命的是,总有些话语经常于不经意间让人莫名觉得心惊肉跳,有些行为也常常让另一个次元的人们觉得难以理解。

 

   “我只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没涵养。不用亲眼看见半个中国都没了才开始发急和心痛,不用等到中国人都死光了才开始心痛和发急。”

   “对了很重要。”

   “有人不想活,可没人不怕死。”

   “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命都不要,就爱安逸---多少年来,被人盯死的死穴,一打一个准。”

   “这么大一个中国,找不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放得下一张书桌。”

   “会赢,但你们会输。”

    山坡上,死啦死啦平伸出右臂;古镇小巷间,人们背着书结伴而行;烦啦小时盯着看的那个永动机模型;那条名为“狗肉”的德国黑盖;祭旗坡阵地的中日士兵对歌;师部里那场登峰造极的沙盘推演……

 

    这样的话语和情景似曾相识。读《红楼梦》时遇到过,诸如“日月双悬”“衰草枯杨”“葬花”“对诗”之类。

    还想告诉我们什么?是龙文章审判时喃喃道出的那一连串小吃名和地名?是烦啦幼时观天时手中拿着的那本《汉书·天文志》?还是上官戒慈脸上看不到边际的迷人笑容?

    对脑子里本就没有概念的事物,只能用已有的感觉来欺骗自己,还误以为颇得要领。比如死亡,比如灵魂。

    三千年来,一定有一种东西孤独地在世间飘荡着。这种东西源自远古的先民,驻足过孔孟、老庄、屈原、季布、司马迁这些足够单薄的躯体,在当下迷茫地寻找着合适的寄宿者。

    不好说。不过我相信,在龙文章泪光中含笑吟出那句话的一瞬,那飘荡着的东西一闪而过,然后归于寂寥。

 



 

    结尾,留给我全剧最后一次满心难以详细描述的压抑与畅快。

镜头中,瘦削的老年孟烦了独自走在腾冲城的大街小巷,背影悠悠。

    战友们不打仗的时候,本就是普通人,享受着各自的幸福生活。

    死啦死啦倚在观光车上,笑容还是那么深邃与摄人心魄。

    阿译长官,原来生活中,可以用肢体语言如此优美地表达自己。

    兽医很满足,他终于不再是兽医,不会再因伤心而死去;唐基也很轻松,告别了中国人最痛恨又最无法逃避的人事应酬,可以放心地和兽医谈天说地了。

    康丫穿着橙红色的工作服,清扫着街道,清扫着自己的心,永不再问别人:“有吃的没?”

    翻着筋斗的豆饼恢复了少年本色,小城里有他快乐的一片天地。

    我们天才的喜剧演员不辣端详着手中的佛像,这完全符合他超脱红尘的本心。俗世中的小禅师。

    蛇屁股穿上保安服,一脸自足的表情。慢走,蛇哥!

    克虏伯,告别了Pak37战防炮,卖气球也挺不错,你那张圆嘟嘟的脸肯定招孩子喜欢。

    迷龙和他怀孕的老婆,这俩人必须是一家人,连皱眉的动作都那么协调。雷宝儿哪去了?

    小醉和张立宪这小两口又在拌嘴,这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余治,又想着从前和兄弟们打橄榄球的快乐时光了吧?

    桥中央,老孟转过身,摘下帽子,顿了顿,转身离去。

   “这是他的故事,也是我们的故事。这故事中有你、有我、有他。让我们记住吧,记一辈子。”

    值得一提的是,片中饰演老孟烦了的老人是位真正的老兵,名叫杨在景,85岁,黄埔军校毕业,远征军第11集团军学兵总队4团1营1连少尉排长。


    今天的平静,来自昨日热血沸腾的青春。而潘多拉的盒子将不再被打开,只要我们保存好这些失去重量的灵魂,认真地活下去。


    想吃白菜猪肉炖粉条了呢。

 短评

严重被低估的作品,我没有看过比这部刻画人性刻画国民性更深刻准确的电视剧了,而且在还原历史的基础上多重解读皆可。国剧之冠,可我敢说大部分中国人都还没看懂它。

9分钟前
  • 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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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片子给我了3个启示。第一,一个有坚定信念的人可以产生极大的影响力,龙文章凭这一点在缅甸集结了上千人的队伍。第二,政治利益永远高于一切。虞啸卿为了实现个人理想,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炮灰团。第三,35岁之前靠上辈子活,35岁之后靠这辈子活,这句话非常值得深思。

14分钟前
  • 老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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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战争,也关于人生,是一部震撼人心的男人史诗。而其中生存、自由、信仰的命题,也让它不仅仅是一部战争剧,还有着巨大的解读空间,饱满的内涵,深刻的哲思,艺术的高度。《我的团长我的团》让你明白当年中国差点灭亡,也让你明白为什么中国在如此严峻的时刻都没有灭亡。因为有千千万万个“我的团长我的团”,是他们用血肉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长城。

17分钟前
  • 朝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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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如电影,表演似话剧,以远征军历史为背景,探讨鲁迅式的国民性以及哈姆莱特式的生存命题。

22分钟前
  • 抛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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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虚构的方式呈现真实的历史。尽管曲高和寡,仍不失为提升大陆电视剧艺术水平的一次大胆尝试

27分钟前
  • 素心人语-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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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文艺作品主要看点仍是特定环境中的人物和情感,历史的是是非非,还是去史书中了解为好。然后,以豆瓣电视剧评分标准这剧才8.7??exm?对于“装逼”的负面评价…好的吧,反正你不懂的统统是装逼就对了。

32分钟前
  • 东都小肥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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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兵突击一样,披着军旅战争的外衣写着真实的人,真庆幸是这一帮子人拍的,张译说感觉团剧就是战争版的红楼梦,对其理解之深可见。我甚至想象不到除了段奕宏谁还能演龙文章这个角色。原著已看上部,七天假期刷完,先打卡,屯着写长评。希望随着张译和段奕宏越来越红,让人们重新发现这部戏的精华。

37分钟前
  • 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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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是中国版兄弟连 那是抬举了兄弟连

39分钟前
  • 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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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拖沓,有装逼。但是点出几集就足以成为经典

42分钟前
  • 大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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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这样的叙述,这样的癫狂,以及没完没了的折腾。

43分钟前
  • 细细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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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那些台词,就可以得到九分以上了:中国鬼说,他们死于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中国人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我们就是这样的国民性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尽管是这样,那些身上沾满一切中国人丑陋恶习的炮灰团士兵们依然谱写了一个民族的抗战史诗。

47分钟前
  • Siegism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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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都不怕,就爱安逸

50分钟前
  • 7抹.t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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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并不存在一个身披黄金铠甲、脚踩五彩祥云的龙文章,所以一百个心思了得的孟烦了,也还只是怨天尤人的孟烦了。也许每一个笑意融融心存恶毒的唐基的而立之年,都曾是叱咤风云宁折不弯的虞啸卿。张立宪跟何书光的悲剧是一样的,他们都是被自己人生当中最珍贵的部分背叛了。最喜欢的是派对皇后不辣姐。

53分钟前
  • 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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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哭断气,给500星。从士兵突击转到团剧,原班人马却没看到任何士兵的影子,我心带着演员的黑料,但是最后却爱上炮灰中的每个人。一部电视剧却有艺术电影的野心,台词不通俗、剧情不直白,不带着脑子和心去看这剧也许觉得莫名其妙。兰小龙真的是每时每刻都在敲击我们的心,绝对的神剧。

58分钟前
  • 我爱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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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这部戏之前或之后,不要轻易说,我懂了。

60分钟前
  • gr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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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感觉身体被掏空…仿佛哭掉了整个2017年份的眼泪…虽然久闻大名但一直没打算看 还以为这就是部老套主旋律抗战片……结果看得我掏心挖肺哭惨笑昏直哆嗦简直被整成了神经病(。这剧的台词写得太太太太他妈的好了尤其团长和小太爷的词儿可谓字字诛心…扎得我皮开肉绽血淋淋的…这戏是顶好!!!

1小时前
  • zērō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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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败,胜利;思乡,卫国;无耻,善良;仇恨,恻隐;崩溃,挣扎;扯皮,同志;苟活,赴死;内疚,骄傲;亏欠,偿还;牺牲,复仇;自嘲,蔑视;幻灭,招魂;绝望,信仰;恐惧,无畏;颓废,热血。这部剧不仅让你知道中国为什么被逼的差点亡国,同时也告诉了你,中国为什么打成那样都没有亡国。

1小时前
  • nnnn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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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六颗星

1小时前
  • Au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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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干嘛总拿这个和突击比呢?有些东西,比不了的。看了,喜欢,就得。

1小时前
  • 扭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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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都是实力派演员。一直记得一句话,我们不怕死,我们只是想知道,自己为谁而死。ps:滇缅战场一直是自己民国史比较关注。这部电视剧,比中国远征军好很多了。

1小时前
  • 未见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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